她愕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又被許靖單手拎了起來。
還是那個熟悉的姿勢,還是那種熟悉的,被當(dāng)成小雞仔的感覺。
“喂!你干什么!我已經(jīng)拿到東西了!放我下來!”
要云靈掙扎著,手腳并用,但在許靖手中,她的反抗毫無意義。
許靖面無表情地拎著她,走到院子門口。
然后,手臂一揚。
“嗖——”
嬌小的身影再次被“請”出了小院。
“砰!”
院外傳來一聲悶響,以及一聲含糊不清的怒罵。
“混蛋——!我記住你了——!”
許靖拍了拍手,仿佛只是丟了一袋垃圾。
他關(guān)上院門,終于要獨自面對充滿疑惑的師娘了。
沐筱煙沒有說話。
她手中的水筱劍雖然已經(jīng)歸鞘,但她的手卻從未離開過劍柄。
這是一個下意識的防備姿態(tài)。
許靖感受到了。
感受到了那股幾乎要將他里里外外剖析個遍的銳利視線。
師娘在等一個解釋。
解釋他為何突然不再癡傻。
解釋他為何能一拳打暈筑基期的要云靈。
解釋他為何能空手接下她含怒的一劍而毫發(fā)無傷。
怎么解釋?
說自己是混沌之主轉(zhuǎn)世?
師娘怕是會當(dāng)場拔劍,先把他這個“奪舍”的妖魔給斬了。
編造一個偶得傳承的奇遇?
漏洞百出,只會引來更多的猜疑和麻煩。
許靖的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。
解釋,就是掩飾。
最好的應(yīng)對,從來都不是回答問題,而是……提出一個讓她無法拒絕、也無法再思考其他問題的新問題。
他迎上沐筱煙那復(fù)雜的目光。
然后,他開口了。
沒有鋪墊,沒有預(yù)兆。
就像斗地主開局打王炸一樣逆天。
“師娘,雙修的事情,我還記得?!?
轟!
沐筱煙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”
臉頰,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頸。
她想也不想就伸出手,一把捂住了許靖的嘴。
“先……別說好嗎?”
像是在哀求,又像是在命令。
眼中水光浮動,充滿了混亂。
別說。
千萬別說。
那件塵封在她記憶最深處,被她刻意遺忘的“罪行”,是她永遠(yuǎn)不敢觸碰的禁區(qū)。
那時候的許靖,還是個心智不全的傻子。
是她,是他的師娘,以“治病”為由,誘騙了他……
可現(xiàn)在,他記起來了。
他不僅記起來了,還用這樣一種平靜到殘忍的方式,說了出來。
許靖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,輕輕拉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。
“師娘,我沒有胡說?!?
“因為,雙修起來,實力增長得快?!?
這句話,像是一把鑰匙。
一把打開了沐筱煙心中名為“沉淪”的罪惡枷鎖的鑰匙。
她愣住了。
她預(yù)想過許靖的各種反應(yīng)。
質(zhì)問、憤怒、嘲諷、甚至是厭惡。
她唯獨沒有想到,他會提出這樣一個……實際得過分的要求。
不是為了追究她的過錯,不是為了揭開她的傷疤。
而是為了……修煉?
是啊……修煉……
他需要力量。
而自己也是……
或許……或許正是因為那次雙修,才讓他開啟了神智,才讓他有了現(xiàn)在的變化?
罪惡感,在悄然變質(zhì)。
如果……如果這是為了靖兒好呢?
就連剛剛要云靈被打暈、被丟出去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,也徹底被她拋在了腦后。
和眼前這件事比起來,那點小風(fēng)波,又算得了什么?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