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元陽的話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臉上。
“畫眉,你別聽那個廢物的!”李日鋒喘著粗氣說道,“他就是個跳梁小丑在這里妖惑眾!”
“我現在就給裴總打電話!不,我親自去求她!我就不信我們李家?guī)资甑幕鶚I(yè)會這么輕易就完了!”
他說著就跌跌撞撞地往外沖。
“老公!”鐘秋水連忙追了出去。
客廳里只剩下李畫眉一個人。
她無力地癱坐在沙發(fā)上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。
拿出手機鬼使神差地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是蘇小蘇的。
“喂,李畫眉?你找我干什么?炫耀你拿到了紅顏財團的合作嗎?”電話那頭傳來蘇小蘇酸溜溜的聲音。
“蘇小蘇?!崩町嬅嫉穆曇粲行┥硢?,“你和陳元陽以前到底是什么關系?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“什么樣的人?一個勞改犯一個廢物唄!”蘇小蘇不屑地說道,“怎么這么快就后悔嫁給他了?我早就說過他就是個吃軟飯的你還不信。”
“我問的是他在坐牢之前!”李畫眉加重了語氣。
電話那頭的蘇小蘇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:“坐牢之前他就是陳家的一個養(yǎng)子,性格很悶不愛說話,學習成績一般也沒什么朋友。除了對我還算不錯幾乎沒什么優(yōu)點。哦對了他好像跟福利院的一個老頭子走得挺近,經常往那邊跑?!?
福利院?老頭子?
李畫眉蹙起了眉頭。
這和她想象中的黑道大哥形象完全不符。
“行了,你要是后悔了就趕緊跟他離婚別來煩我!”蘇小蘇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。
李畫眉握著手機陷入了更深的迷茫。
陳元陽你到底是誰?
第二天一早。
李家的天徹底塌了。
所有合作商一夜之間全部單方面解約,寧愿支付高昂的違約金也不愿再和李家有任何瓜葛。
銀行全面停止對李家的貸款并且要求立刻還清所有欠款。
公司的股價開盤即跌停,無數股民拋售股票市值瘋狂蒸發(fā)。
李家的資金鏈瞬間斷裂。
幾十年的基業(yè)在紅顏財團雷霆萬鈞的手段下,連一天都沒撐過去就走到了破產的邊緣。
李日鋒一夜白頭整個人像是蒼老了二十歲。
他昨天晚上去紅顏財團門口跪了一夜,連裴明珠的面都沒見到。
鐘秋水在家里以淚洗面。
整個李家都籠罩在一片絕望的陰云之中。
李畫眉看著這一切心如刀割。
她知道,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。
如果昨天晚上她沒有搶功,如果她對陳元陽的態(tài)度好一點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。
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。
就在李家陷入絕境的時候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。
是陳元陽的養(yǎng)母張淑英。
“畫眉,元陽在家嗎?”張淑英看著憔悴不堪的李畫眉。
“阿姨,您怎么來了?”李畫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。
“我……我來找元陽。”
張淑英攥著那個磨得有些掉皮的舊包,指節(jié)都發(fā)了白,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,才從里面掏出一張銀行卡,不由分說地塞進李畫眉冰涼的手里。
“孩子,阿姨知道你們家出事了。”
“這里面……有三萬塊錢,是阿姨全部的積蓄了,雖然不多,但你先拿著應急!”
“這幾年,是我們陳家對不起元陽,更對不起你!”
三萬塊!
李畫眉手一抖,這張薄薄的卡片,此刻卻重如千斤!
她自己的親生父母,想的卻是怎么把她打包賣出去換取利益!
而眼前這個被他們李家上下瞧不起、被她父親罵作“鄉(xiāng)下窮婆子”的女人,卻拿出了自己的養(yǎng)老錢!
“阿姨,這……這我真的不能要!”
李畫幕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,拼了命地想把卡推回去。
“拿著!”
張淑英手上的力道卻大得驚人,態(tài)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堅決!
“這是我的一點心意,你不拿著,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當媽的!”
“元陽那孩子,從小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,在外面吃了五年的牢飯,現在好不容易娶了媳婦,我絕不能讓他再跟著你們家受一丁點的罪!”
她說著,渾濁的眼圈瞬間就紅了,聲音也哽咽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