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離淵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,只一心一意要把這長久以來的怒火統(tǒng)統(tǒng)發(fā)泄出去。
他口中意有所指,咬牙切齒般的吐出的一句“左使夫人”,終是令云錦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,小臉哭得梨花帶雨。
腹中的疼痛越來越明顯,云錦除了不停的張大嘴呼吸,她什么也回答不了。
不遠(yuǎn)處,南玥甚是著急的叫喚聲已然漸漸遠(yuǎn)去。
云錦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這荒唐的畫面沒有被南玥看到,還是該難過這回,南玥也“救”不了自己。
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云錦只覺小腹突然萬般不適,只能凄厲的求饒:“我真的疼……疼……”
“你這個小騙子,是不是又想跟人跑掉?”
已經(jīng)被氣瘋的楚離淵,哪里聽得進(jìn)她半個不字。
“不……我……”
云錦小心的摸了摸腹中的骨肉,然而話到了嘴邊,卻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——
她一直都沒有做好當(dāng)母親的準(zhǔn)備,尤其是被休棄之后。
原以為下半輩子,會找個寺廟青燈古佛,了卻殘生。
卻沒想到,老天爺還是不肯放過她這個下堂婦……
云錦不敢告訴任何人,其實(shí)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腹中的骨肉,到底是誰的……
尤其是不敢告訴楚離淵。
她已然不潔,若再懷上孽種,她真的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。
眼前又盈出淚花兒,云錦仍是可憐兮兮地乞求道:“離淵……我、我的身子…………不、不大好……”
快要被那陣疼痛疼暈過去,云錦只能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哀求著:“我求你……求你……我、我真的……疼……啊……”
除了軟聲求饒,她卻遲遲不愿告訴楚離淵自己有孕的事實(shí)……
他既已休了她,便再無對她的骨肉負(fù)責(zé)的必要了……更何況,這個孩子……
腦海中又閃過在竹林中被人侮辱的畫面,云錦愈發(fā)哭的凄慘,“你放了我……你放了我……”
淚流不止的小女人,終是如往常一般受不了刺激,徹底暈了。
銀發(fā)微亂的楚離淵,秀美的面容此刻更添了幾分男人的味道。
他微俯下身,一邊輕輕將嬌小的女人攬?jiān)趹牙铮贿呎砗昧俗约旱膬x容。
不消片刻,方才逞兇的男人,又恢復(fù)到了一派道骨仙風(fēng)的模樣。
拿起外袍披在小妻子的身上,楚離淵多少有些埋怨自己。
可是誰又教她,總是如此氣人呢?
無時無刻不在撓他的心肝一般,逼著他做“壞事。“
這么想著,又憐惜般擦了擦女人眼角未干的淚痕。
此時已近正午,日上中天,兩人身邊的迷霧已然消退了大半,林間的視線變得更加開闊明亮。
楚離淵輕巧地抱著已經(jīng)暈過去的小妻子,心下又憐又愛,直道回了家之后要好好待她,將她養(yǎng)得胖些才好。
鳳眸四下巡視了一番,判定了方向,他替懷中的小女人掩好了外袍,確認(rèn)沒有多露一個腳趾頭,才放心的抱著她往山外走。
踩著厚厚的繽紛落葉,楚離淵一路腳步輕快,與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愉悅。
偶有枝頭黃葉簌簌飛舞而下,落在他的銀發(fā)之上,更襯得美人如玉,春風(fēng)滿面。
待他在山道邊,見著了陰沉著臉狠狠瞪他的摘星樓左使,也不以為意地勾勾唇角,給了對方一個云輕云淡的笑容。
“你……對她做了什么?”
摘星樓出了名冷酷的南玥,此刻顯然怒氣翻涌,一身墨色長袍隨著山風(fēng)獵獵飛舞,有如真正來自幽冥的地獄使者。
“林間那濃霧有迷幻的作用,左使大人久居南方,應(yīng)該不會不知吧?”
楚離淵漂亮的唇角又露出一絲笑意來,優(yōu)雅的聲線淡然,“我跟她在里頭這么久……左使大人你說,我對她做了什么?”
“你!”
敢在南玥面前這般說話的,世間討教過的人,早都下了地獄。
此刻他憤而出手,更是迅猛如電,招招盡是江湖殺手最冷酷的殺招!
楚離淵面上仍是淡淡的,抱著懷里的女人輕巧地閃避,瞬間便接過了幾招,口中還有余力繼續(xù)挑釁道:“她是我楚離淵的妻子,我與她做什么,恐怕輪不到你摘星樓置喙吧?”
“……”
雖然早就在眾人的八卦中,多少了解了云錦的身份,可南玥還是為她嫁的這般惡劣的男人而深感不值。
“既知濃霧危害,你還借機(jī)在里頭布下結(jié)界讓我無法靠近?你究竟知不知她……”
原本想再出手將云錦奪過來,一時卻又怕傷了她。
南玥暗道這傳說中的鎮(zhèn)北侯武功倒真是高深莫測,然而這人品,實(shí)在與傳聞中憐憫眾生的好名聲
相去甚遠(yuǎn)!難怪這錦姑娘會孤身犯險(xiǎn),懷著身孕還流落異鄉(xiāng)!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