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你聽到了嗎?從我第一次見你,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你了……我自詡高潔,不屑于同北越人為伍,然而夜里一閉上眼睛,居然都是你的模樣……”
“……”
終于,奄奄一息的產(chǎn)婦薄薄的眼皮動了動。
“我這輩子從未這般,將女子放在心上……我很怕,錦兒……我怕這一切,又是北越的詭計……就如當(dāng)年,煽動北境部族廝殺,甚至在幽州城里安插內(nèi)應(yīng),以致于我父親被刺傷身亡……”
“……”
有晶瑩的淚水,隱約閃現(xiàn)在女子的眼角。
“其實我當(dāng)然知道,我父之死,罪魁禍?zhǔn)住俏遥 ?
楚離淵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,又像是要傾盡全力,將心底所有的話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,不留一點遺憾地吐露出來,“是我的狹隘無知害了那么多人……所以我不敢再錯了,錦兒……我只能逼自己不去見你,不去管你,可我又怕,怕別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你的美好……”
“……”
滿室皆靜,除了呼氣聲,便只能聽到男人旁若無人的低語。
一旁溫青若還在正胎位,本是聚精會神,都忍不住掀眸看了那男人一眼。
“于是,我放任城中流四起,將你塑造成一個蛇蝎心腸的毒婦,讓北越公主的惡名傳遍天下……我讓全城的人都為立場所惑,不敢接近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產(chǎn)婦的手指微微動了動,卻還是沒能醒過來。
“你看,錦兒,為夫是個多虛偽多狡詐的混蛋吶!你快點醒過來,你罵我也好,打我也好,再扎我一刀都好……你讓我做什么,從今往后我都聽你的,好不好?”
有清亮的液體落在了云錦的額頭,幾乎是在同時間,聽到穩(wěn)婆一陣驚呼:“正了!正了!頭要出來了!”
“夫人!你再用把力!”
“公主,孩子想要出來了,你準(zhǔn)備好了嗎?”當(dāng)場或許只有溫青若還勉強維持著冷靜,沒有人知道,下針的過程看似輕松,她的手沒抖,后背卻濕了一片。
這時的云錦終于勉力睜開了眼睛,對著溫青若,輕輕點了一下頭。
楚允墨出生的時候,據(jù)說霞光萬丈,白鳥繞梁。
只可惜他的親爹看也沒看他一眼,只留穩(wěn)婆歡天喜地的一陣嚷:“恭喜侯爺,恭喜夫人,是個大胖小子呀!咱們的小侯爺終于出世了!”
楚離淵充耳不聞——
他滿心滿眼,就只有虛弱得毫無血色的妻子,正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撫慰她才好,因而就連他的“小錦兒”臨場變成了胖小子也無暇計較……
當(dāng)然,后來這位小侯爺?shù)娜兆?,與當(dāng)初他父親設(shè)想中與“小錦兒”共度的時光,過起來還是大相徑庭的!
可以說,自打他出生以來,這位新晉的父親大人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。
就連他哭,都是要被父親嫌棄地惡瞪兩眼,然后遠(yuǎn)遠(yuǎn)送開的——只是美麗的娘親過不了一會兒,又會把他給找回來,溫柔地逗逗他,然后給他喂奶。
說到喂奶,楚允墨小娃娃就更委屈了。
“哇哇——”聽他哭得多可憐!娘親自然是心疼地將他塞到懷里,將好吃的小粉頭塞進(jìn)他的小嘴里。
然而旁邊虎視眈眈的父親,卻是一臉不郁,看著看著,好像每每恨不得將一直屬于他的珍品,從小娃娃的口中給搶出來!
當(dāng)然,當(dāng)著娘親的面,父親是不敢欺負(fù)一個他小娃娃的。
可是他仍然時常借著娘親身體虛弱,要好好調(diào)理之名,將自己親生的骨肉狠心送走。
不光是找了好多個皮糙肉厚大嬸來抱他,就連走路“口糧”一直抖的奶娘也找了好幾個!
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親?不讓孩子吃親娘的奶?!
楚允墨小娃娃自然是不肯的!
他千方百計的哭鬧,總歸是留在了娘親的身邊,享用著娘親香甜的乳汁,還有甜蜜的懷抱!
只可惜,苦逼的允墨小屁孩在娘親懷里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日子,只持續(xù)了不到兩個月——
才過了五十多天,已經(jīng)又長胖了不少的小家伙,夜里就被送去跟奶娘同睡!任他怎么機(jī)警,還是小娃兒一個,哪里扛得住親爹的種種手段,沒有幾日,也便適應(yīng)了與父母分房而睡……
他的娘親,就這樣被父親給霸占了!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