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明曦被他銳利的眼神盯得發(fā)毛,一絲心虛閃過眼底,“你……你看著我干嘛?”
沈宴州開口,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:“你是故意激怒他,故意讓他失態(tài)對你動手,故意讓我看到,對不對?因為你知道,我不會坐視不理?!?
霍明曦的動作一頓,臉色瞬間白了,強裝鎮(zhèn)定地說:“是……是又怎樣?我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。就算你嘴上說著不喜歡我,不愛我,但你的舉動騙不了人!”
沈宴眼神銳利如刀,咬牙道:“霍明曦,那我明確地告訴你,哪怕今天,是個阿貓阿狗被無端虐待,我也會出手的!跟這個人是不是你,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!”
說完,他推開她,頭也不回地走出警局。
只留下霍明曦僵在原地,臉色慘白,卻又滿是不甘。
……
沈家老宅。
整整一夜,我都無法入睡。
昨晚宴會的鬧劇像一把刀,深深扎在我心里。
沈宴州為霍明曦動手的樣子,他失控的神情,一遍遍在我腦海里回放。
我可以接受他有過去,可以理解他偶爾的身不由己,卻無法忍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,為了另一個女人失態(tài)到動手打人,讓我淪為笑柄。
就這樣,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行李,也將孩子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。
以前,老夫人一直把我當(dāng)作孫媳婦看待,我也很喜歡老夫人,所以住在這兒可以盡孝。
可以后,我不再是沈宴州的什么人,我又以什么身份繼續(xù)呆在沈家呢?
是該到了和老夫人告別的時候了。
趁著兩個孩子還沒起來,我將幾個行李箱弄到了樓下,老夫人正好從庭院里打太極回來。
見客廳里放了這么多箱子,老夫人驚訝地問:“昭昭,你這是準(zhǔn)備出差?還是準(zhǔn)備去旅行?。吭趺磶Я诉@么多箱子?”
我將老夫人扶到沙發(fā)上坐下,深吸了口氣,很艱難地開口道:“奶奶,我……準(zhǔn)備帶著孩子們搬回去了。最近在沈家叨擾了太久,挺不好意思的?!?
沈老夫人大驚失色,下意識地問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你看你這眼皮底下烏青,肯定是宴州這小子欺負(fù)你了?你告訴奶奶,是吵架了,還是別的什么,奶奶給你做主!”
“奶奶,我知道您對我好。”
我沒有將昨晚的事說出來,一是不想給老夫人添堵;二是感情的事,根本就不是長輩能管得了的。
沈宴州肯為霍明曦動手,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,總歸說明他心里有霍明曦。
老夫人又能怎樣?
我緩緩開口道:“我和沈律師之間的確出現(xiàn)了矛盾,而且已經(jīng)有一段時間了。具體的,您問沈律師自己吧。但就算我搬出去了,您也一樣是我最敬重的長輩,對我最重要的人?!?
老夫人眼淚都流了下來,道:“你的意思是要跟宴州分手?那也得有個理由??!你這么走了,等宴州回來,我怎么跟他交代?”
就在這時,客廳里的電話響了。
老夫人哪有心思接電話,是保姆接的。
可很快,保姆就道:“老夫人,是王家老夫人找您?!?
王老夫人跟沈老夫人是幾十年的朋友。
就這樣,老夫人抹了把眼淚,還是先去接電話了。
我沒想到,王老夫人這個電話就是跟老太太說昨晚那件事的。
“你說什么?宴州為了霍家那丫頭,在那種場合動手?跟人打起來了?”沈老夫人整個人聲音都拔高了幾分,道:“你沒搞錯?”
“都……都進(jìn)局子里了?警察都來了?”
沈老夫人瞬間明白了一切。
她掛了電話,這才望向我。
我見她臉色氣得通紅,趕緊拿出速效救心丸,道:“奶奶,您先吃點藥?!?
“我沒事?!?
沈老夫人搖搖手,眼眶里全是淚,哽咽道:“孩子,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。宴州這個混賬小子,他是得了失心瘋了嗎?”
我不知該怎么安慰她,我更說不出任何原諒沈宴州的話,只能用手帕幫老夫人擦著眼淚。
客廳里彌漫著無聲的沉默,只剩下老夫人難過的抽泣聲。
就在這時,保姆進(jìn)來回話道:“老夫人,少爺回來了?!?
正說著,沈宴州已經(jīng)走了進(jìn)來。
他目光從我身上掠過,看到正在痛哭的老夫人,便立刻走過去,擔(dān)心地問:“奶奶,您怎么了?”
沈老夫人一把推開他,道:“你給我站那兒去!別碰我!”
沈宴州一愣,只好起身往遠(yuǎn)處站了站,問:“奶奶,究竟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“你還有臉問?”
老夫人這次是真動了怒,直接將眼前的陶瓷杯子摔在他面前,憤聲道:“我們沈家沒有你這么丟人現(xiàn)眼的東西!我從小就教育你怎樣做一個紳士,做一個君子!你告訴我,你都做了什么?你爸、你二叔,甚至你爺爺,也沒有做過這種當(dāng)街打架的事情!你還要不要臉?”
沈宴州臉色當(dāng)即沉了下來,昨晚的事鬧得這樣大,之所以今天媒體上一點沒有風(fēng)聲,那絕對是他動用了關(guān)系把這件事蓋了過去。
可現(xiàn)在沈老夫人卻知道了。
他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我身上。
我自然不會吞下這個誤解,不會再讓自己像以前那樣忍氣吞聲。
因此,我諷刺地彎了彎唇角,道:“沈律師,我沒你想的那么卑劣,更不會不顧奶奶的身體,跟奶奶告狀,刺激她?!?
沈老夫人看著沈宴州,怒斥道:“你自己做錯了事,你看著昭昭干什么?我告訴你,是王老夫人對我說的,昨晚,王家一家都在那個宴會廳,看得是真真切切。你把我們沈家的臉面置于何地,你把昭昭臉面置于何地!”
沈宴州眼底閃過一抹愧疚,微微低下頭,道:“抱歉,昨天是我考慮不周,是我失了體面?!?
我不想再聽這些馬后炮的道歉,事情都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,再說這些道歉,又有什么意義?
因此,我站起身道:“奶奶,我去叫孩子們起床?!?
沈宴州看到了我客廳里的行李,瞬間明白了什么。
他沒有挽留我,而是道:“如果你想冷靜一下,一會兒,我送你們回去?!?
說著,他已經(jīng)走上前,準(zhǔn)備幫我搬行李了。
可沒想到,老夫人突然沖他吼道:“你給我住手!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,你想讓我變成孤家寡人,是不是?”
說完,她指著沈宴州道:“該走的人,不是昭昭。是你!”
沈宴州震驚地看著老太太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沈老夫人道:“從今天起,你要是趕踏進(jìn)我沈家老宅一步,我就放狗咬你,你看著吧!什么時候昭昭原諒你了,你什么時候才能回來!否則,一輩子就給我死在外面,死到霍家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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