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心自問,換成自己一人,有把握擊殺一頭暴熊嗎?顯然沒有。
“可是,”他忍不住說道,“我們在商行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盛遠,要替他殺掉那家伙,現(xiàn)在就這么回去,怎么跟他交代?。俊?
“老吳,”
鐘亮緊緊盯著他,“都什么時候了,你還分不清輕重?
現(xiàn)在那人不來找我們麻煩,就已經(jīng)謝天謝地了,我們還主動去找他麻煩,你是嫌命長了嗎?到底是咱們的命重要,還是面子重要?”
吳安猶如被當(dāng)頭棒喝,猛然醒悟過來,連忙說道:“命重要,當(dāng)然是命重要!”
回去之后,大不了被盛遠數(shù)落幾句。
可要是繼續(xù)往前走,萬一遇到那家伙,說不定真會丟了性命。人死了,可就什么都沒了。
“你明白就好?!?
鐘亮長舒一口氣,“這個任務(wù)的難度,靠我們怕是無法完成了。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把這幾具尸體帶回去,讓盛遠把事情告知上層,請那位,或者幾位覺醒者大人出手?!?
“???”吳安嘴巴張得老大。對付一個入勁武者,居然需要煉脈境武者出手,甚至還要驚動覺醒者大人?
“總之,這件事往后跟咱們沒關(guān)系了?!辩娏翐u了搖頭,“我們把尸體帶回去,再把事情經(jīng)過告訴盛遠,就行了?!?
“行吧?!眳前惨矐械迷俣嘞?,他望向遠方,身軀突然一震。
“老,老鐘,你,你看那兒?!彼砝浜怪泵埃叨哙锣碌卣f道,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。
“哪兒?”鐘亮下意識地問了一句,順著他的目光向北邊看去,這一看,嚇得他魂飛魄散。
只見三四百米開外,一道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兒,正看著他們。
這人臉上戴著面具,左手持弓,右手搭箭。
這不正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嗎?
這一刻,鐘亮只感覺心臟仿佛停跳了幾拍,這人是什么時候靠近的?
他們兩人竟然絲毫沒有察覺。不,不對,現(xiàn)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
“跑?。 辩娏潦钩鰷喩砹?,大喊一聲,轉(zhuǎn)身拔腿就跑!
吳安聽到這聲呼喊,原本僵住的身體瞬間恢復(fù)了行動能力,轉(zhuǎn)身猛地一蹬地,朝著遠處狂奔而去。
可怕,太可怕了!老鐘說得沒錯,這家伙居然能悄無聲息地靠近,就憑他們兩人,根本不是對手。
當(dāng)下唯有把消息送回去,讓煉脈境武者,甚至是覺醒者大人親自出手對付他!
突然,身后傳來一聲尖銳的音爆!
吳安只感覺自己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,甚至有一種飛起來的錯覺,耳邊風(fēng)聲呼嘯。
他低頭一看,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然真的飛了起來!
但緊接著,一陣劇痛襲來,將他從短暫的狂喜中拉回現(xiàn)實。
“我,我中箭了?”他看向胸口,那里赫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血洞。
“不!不!”他內(nèi)心瘋狂怒吼,充滿了不甘,隨著身軀重重地摔落在地,很快便沒了氣息。
而在他前方一百多米遠的地方,趴著另一具尸體,正是鐘亮。
后者眼中同樣滿是懊悔之色。
就差一點,就差一點?。∫钱?dāng)時他沒跟吳安解釋那么多,而是直接背起尸體就往回跑,是不是就能逃過這一劫,順利把消息帶回去了?
荒原上,微風(fēng)輕輕拂過,野草隨風(fēng)搖曳,一切看似一如既往。
從兩人開始逃跑到中箭倒地,不過是轉(zhuǎn)瞬之間的事。
陸羽緩緩走上前,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,心中忽然涌起一種自己仿佛成了反派的感覺。
其實,他早就察覺到這兩人了,也看到了被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尸體。只
是不太確定他們究竟是商行的人,還是普通路人,所以沒有立刻動手,而是悄無聲息地慢慢靠近。
聽到他們的對話后,他才恍然大悟,原來,是商行的人啊。
既然如此,那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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