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苦讀了那么多年,你又當(dāng)過首輔,你的見多識廣,你的學(xué)究天人,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舉子,是幾道限制多多的考題,能夠考校出來的嗎?”
“你覺得自己考的不好,會不會是眼光太高了?二哥哥,科舉考試,不是只有考中狀元,還算是成了的!”
“那榜眼,探花,都是很好的,二哥哥,你相貌那么英俊,理應(yīng)是探花?!?
沈婉音語氣誠懇的勸著。
她是認(rèn)真的。
專攻詩詞歌賦,詩詞歌賦這般才女技藝,對不能跟男人調(diào)經(jīng)的四書五經(jīng),沈婉音從來都不在乎,在她想來,二哥哥前世能考中狀元,能當(dāng)上首輔,今生再考一回,哪怕疏于復(fù)習(xí),哪怕臨陣換題……
又有何妨呢?
大不了當(dāng)不上狀元,就當(dāng)榜眼,探花嘛,就是差那么一點點罷了。
要是連榜眼探花都考不上?
開什么玩笑?
科舉怎么可能那么難?也不過就是跟背詩學(xué)琴一樣的玩意兒,記住不就得了。
她前世也背了那么難,那么長的詩詞,學(xué)了琴棋書畫,轉(zhuǎn)世重來,也大多都沒忘,依舊出色到吸引世子爺,令那么高貴的男人一見鐘情。
她可是天下難尋的才女,若是個男人,三元及第都是探囊取物,二哥哥跟她差不多聰明,想來也是如此。
沈婉音對他很有信心。
但話卻不能那么說,挺著這么大的肚子,辛辛苦苦跑來一趟,她的手都受傷了,疼得厲害著,二哥哥自然要領(lǐng)她的大人情。
“二哥哥,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中,甚至中不了狀元榜眼探花,只中個二榜,或者干脆就是沒中,我也覺得,你依舊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哥哥,最有學(xué)問的大儒?!?
“你只是猝不及防,被換考題鬧蒙了,也是那些瞎了心,壞了肝腸的官兒,莫名其妙的換題,把你最擅長,答的最好的,事關(guān)民生,事關(guān)百姓的務(wù)實題給換了,弄了那些個華而不實,花團(tuán)錦簇,歌功頌德的破玩意兒。”
“我二哥哥向來耿直,為民做主,哪會那些吹捧的東西?!?
“你不中,也不要緊,咱們下回再努力就是了,明明是首輔之才,青史留名的棟梁,受一時的挫折,又算什么呢?”
“二哥哥,你看那史書上的大才們,哪個沒有點挫折?兵仙如韓信,都曾受胯下之辱?!?
“二哥哥也是一樣的,婉音永遠(yuǎn)都支持你。”
“你一定會成功的。”
沈婉音激動地說。
沈?qū)幋ǎ骸?
眼睛都紅了。
不是感動的流淚,而是熱血沸騰,滿心激昂,一股嬌嬌傲氣,直沖天靈蓋兒。
他渾身都在顫抖。
感覺自己都快冒煙了。
不錯,婉音說得對,他怎么能因為一時的挫折,就這么頹廢了呢!
考不中狀元又怎么樣?
也不耽誤他縱橫朝堂??!
只要考中了進(jìn)士,就算不是一榜,他照樣入朝堂,做高官,有錢斌當(dāng)師傅,他有的是同盟人脈。
婉音懷著孩子呢,等生下來,就是慶元帝一脈唯一的男嗣。
晉郡王府,哦,不,是當(dāng)今皇帝,是太后娘娘,這些人全是他的靠山,別說一個狀元,就是十個狀元,都比不上他前程遠(yuǎn)大。
更何況,就像婉音,他未必考的很差,說不定是她前世做首輔太久,眼界寬了,看如今這些膚淺的考題,才覺得自己之無物,答的不好。
事實上,他可能答的不錯。
畢竟,參加科舉的那些無知蠢物,怎比得上他這個前世的首輔之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