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這不可能……”陳芳有些驚懼的看著她:“就算是你引春鶯過去的,你怎么知道后來的事情,你不可能算計到這般地步,難道你是妖魔不成……”
“也許我就是妖魔也說不定呢?你害了你哥哥,你哥哥害了你娘,所以,怨不得我?!笔Y阮沖她一笑,滾燙的茶水將她的唇潤的嫣紅,烏發(fā)雪膚,唇邊的笑容真如精魅一般媚人。陳芳后退幾步,搖頭道:“不,我不相信,不……”似乎恐懼到了極點,竟一轉(zhuǎn)身便跑了。
連翹皺眉道:“發(fā)什么瘋,她平日里吃的穿的,哪樣不是姑娘的,對待姑娘這般,還好意思說出那些話,果真叫豬油蒙了心的,惡心!”
蔣阮道:“她不是已經(jīng)遭到了報應(yīng)了嗎?世上萬事萬物,必然有因果,今日張?zhí)m一家的惡果,就是他們過去種下的因。”
連翹笑道:“還是姑娘聰明,看她嚇成那樣,咱們姑娘料事如神。”
蔣阮失笑,上一世在害他的人身上,在宮中,在悲苦無助的時候,她學(xué)會的一件事情,就是隱忍。若有圖謀,當(dāng)徐徐圖之,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,這一切,如今用來卻也順手。想到方才,她問:“你剛剛有什么話要對我說?”
“這個……”連翹咬了咬唇:“外頭到處都是老爺?shù)牧?,說老爺治家不嚴(yán),放任尚書府的嫡長女在莊子上任人欺凌
?!闭f罷小心翼翼的打量蔣阮的神色,卻見蔣阮漾出了一絲淡淡笑意:“是嗎?”
莊子上尚且穿得如此沸沸揚揚,京師里自然也將才此事當(dāng)做茶余飯后的談資津津樂道。無一不是道蔣尚書面慈心冷,再感慨蔣家嫡女高義聰慧,蔣家府門大門緊閉,連出門采買的小廝丫鬟都見不到一個。
蔣府內(nèi),蔣權(quán)將手里的折子啪的一聲摔在書桌上,面色鐵青道:“混賬!”
“老爺,”推門進(jìn)來的婦人一身粉色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?wù)?,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,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。,梳攢著南海珠花的墮馬髻,清爽又彩色,秀美杏眼,雖做婦人打扮,卻極其溫柔婉約,書卷氣息濃濃。她將手中的食籃放下,走上前握住蔣權(quán)的手,輕聲道:“老爺消消氣,別氣壞了身子?!?
蔣權(quán)看見她,面上的陰郁散了些,語氣卻仍是飽含怒意:“看看這些折子都寫了什么!說我蔣權(quán)治家不嚴(yán),苛刻嫡女,五年對子女不聞不問,為人冷血無情,是個偽君子!皇上已經(jīng)下令讓我回家反思,如今我竟成了朝中的笑柄!趙眉,你養(yǎng)的好女兒!”
“不關(guān)姐姐的事?!毕难屑奔眲竦溃骸叭顑憾ú皇枪室獾?,只是如今這樣,老爺,不如將阮兒接回來吧,平息皇上的猜疑,妾身這就去讓人準(zhǔn)備?!?
“不必了,”蔣權(quán)一揚手,眼神里全是陰翳:“王御史已經(jīng)親自準(zhǔn)備車輛要送她回京?!?
莊子上到京里的路程快則兩日,多則三日。王御史提倡節(jié)儉,倒是沒有用錢萬里安排的軟轎,只吩咐了兩輛馬車,蔣阮的三口箱子兩口已經(jīng)變賣了銀票,剩下一箱書籍搬上馬車,省了不少的地兒。
隨行的丫鬟除了白芷和連翹,露珠也一并帶上了。臨行前,露珠主動提出想要伺候蔣阮,原本蔣阮也打算讓小圓一邊跟著,這兩個丫頭伶俐聰明,難得膽大,只小圓是家生子,不愿離開父母,婉謝絕了蔣阮的好意。蔣阮沒有強(qiáng)求,留了一筆銀子給她,權(quán)當(dāng)是還了她的相助之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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