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掃視一番四周,果如夏夫人所說,這祠堂是剛剛“修葺”過的。地上是最濕冷的石板,連火爐也不曾生一個(gè),空曠而寒冷。甚至連燈也不曾打過一盞,只有透過窗口看見微弱的月光。而屋頂上甚至還有一個(gè)破洞,卻不知是不是夏夫人的手筆,冰涼的雨絲順著破洞飄落進(jìn)來,落在人身上更覺寒冷。
這樣黑暗寒冷的地方,只有面前滿滿的牌匾與她作伴,香爐散發(fā)出的青煙帶著一股異樣的味道。蔣阮掏出帕子,站在窗口處破了一個(gè)洞的地方,那里空氣流通,她將帕子打濕捂住口鼻,微微皺了皺眉。
片刻后,連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:“姑娘,奴婢來送點(diǎn)吃的?!?
祠堂門被打開,連翹和書香走了進(jìn)來,連翹手里提著一個(gè)食籃,道:“我去廚房里拿了些饅頭,姑娘自過來還什么都未吃,不能垮了身子?!闭f完又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番書香:“還愣著做什么,過來幫忙?!?
連翹是一等丫鬟,書香過來蔣阮令她補(bǔ)了二等丫鬟的缺,本就低連翹一頭,況且連翹平日里舉止?jié)娎?,饒是書香這般滴水不漏也有些忌憚她。便規(guī)矩的上前,跪下來將食籃打開。
做這一系列舉動(dòng)的時(shí)候,書香都未抬頭看蔣阮的臉色,是以就沒看到蔣阮對(duì)連翹比的手勢(shì),書香正將饅頭往外拿的時(shí)候,猛地感到身后有人將自己往后一拉,口鼻被一方帕子捂住,她正要大喊,一股刺鼻的味道涌進(jìn)鼻尖,便眼前一黑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連翹在莊子上干活干了幾年,比普通的婢子氣力大了幾分,看著軟倒在地的書香道:“姑娘?”
“將她外衣剝下來?!笔Y阮道。
連翹麻利的將書香衣服扒下來遞給蔣阮,蔣阮披在身上站起身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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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這么讓書香呆在這里?”連翹到底有絲心軟。
“若夏家人沒打別的主意,她只不過是替我在這睡一晚?!笔Y阮冷冷道:“若是起了別的心思,書香也是夏研的人,就讓她們窩里反好了?!?
連翹想了想,點(diǎn)頭道:“說的也是,夏家人也太壞了,竟讓姑娘一個(gè)人在這種地方跪一晚,分明就是要姑娘大病不起,好毒的心思!”看了看書香又道:“這書香就當(dāng)是替姑娘在祠堂里跪了一夜,比起她對(duì)姑娘做的哪些事情,也不算過分。好在姑娘早就令奴婢去藥鋪?zhàn)ッ运幏旁谏砩蠎?yīng)急,真是好使?!?
蔣阮微微一笑,若是夏家人只是打算讓她感染風(fēng)寒,書香自然是安然無恙??上?,夏家人恐怕并不這么想,她看了一眼那香爐中燃放的青煙:“走吧,先去你的下人房?!?
夜色中,只見兩個(gè)丫鬟打扮的人從祠堂中走了出來,一名丫鬟的聲音清脆,憤憤道:“咱們姑娘也太可憐了,就這么在祠堂跪一夜,非得把身子跪壞不可。書香,你也這么覺得吧?!?
另一名丫鬟嗯了一聲。
夜色模糊,祠堂周圍樹林中有oo@@的聲音傳來,似乎是有人離開了。
夏府的另一間屋中,蒙著面紗的蔣素素喝了一口茶,對(duì)面前的少年道:“表哥,你可想好了,我大姐姐可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美人,我只是覺得這樣好的人與表哥極為合適,才想要幫你們一把。”
夏俊看著她,雖神色風(fēng)流,卻有一股倨傲:“收起你的那點(diǎn)伎倆,你的心思,以為我還不知道?”
蔣素素眼中閃過一絲惱火:“表哥,這事你到底同意還是不同意?”夏家人中,若說蔣素素最怕的,還是這個(gè)夏俊。他年紀(jì)輕輕已經(jīng)風(fēng)流無限,早已通曉男女情事,偏生還性子陰沉。蔣素素曾有一次躲在夏俊屋中想找他玩,不想?yún)s看見夏俊褻玩自己貼身侍女的情景,手段殘暴,那侍女慘叫連連,蔣素素躲在床下聽得心驚肉跳,從此看自己這個(gè)表哥更是心中恐懼。而夏俊對(duì)待她也不像別的男人一般憐香惜玉,從來都是冷嘲熱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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