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聽著也確實(shí)沒什么問題,可宣沛堂堂一個(gè)皇子,并不至于來討好蔣阮達(dá)到什么目的,可出手就是六十六處鋪?zhàn)?,這可不像是一個(gè)半路手足能做出來的事情。蔣信之皺了皺眉,這少年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,不說真話,蔣信之怎么也套不出話來,卻也無可奈何。
宣沛似是瞧出了蔣信之心中所想,舉起了手中的酒盞沖他遙遙一晃:“無論如何,今日都是她的親事,你與本殿一樣,都為她真心高興?!?
蔣信之一愣,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。宣沛在他眼里并非表面上顯得那樣簡單,可這一刻那少年眼中情意真摯,似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祝福和真心,沒有一絲做戲的模樣,由不得人不相信。他還在愣怔的時(shí)候,宣沛已經(jīng)舉起酒盞來將酒一飲而盡,沖他揚(yáng)唇一笑。
對方是皇子已經(jīng)做出了這種姿態(tài),再執(zhí)
著下去便顯得是他不對了,蔣信之只好也舉起杯來將酒一飲而盡,心中的疑惑到底是沒解決。
在座的賓客中,柳敏的笑容倒是有些勉強(qiáng),從之前的朝廷新貴到如今皇帝面前的直臣,柳敏年輕清秀,前途明朗,又尚未婚配,賓客家中但凡有適齡女兒的,都目光熱切的看著他。柳敏唇角溢出一絲苦笑,搖頭慢慢的抿了一口杯中酒。
他向來是不習(xí)慣喝酒的,眼下也正是因?yàn)樾闹谐罹w萬千,酒到底是個(gè)借酒消愁的好東西。腦中又想起方才喜堂之上那一雙新人相攜而立的模樣,那女子身穿嫁衣緋紅,艷殺四方,蓋頭下掩藏的是怎樣的好顏色,那一刻的美也只有新婚夫君能看到了。當(dāng)初以為這聰慧女子待自己是有幾分不同的,可終究造化弄人,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,就永遠(yuǎn)失去了這個(gè)資格。
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不止一個(gè),譬如說此刻的齊風(fēng),自從蕭韶回來不久后,他便剃干凈了自己下巴上的胡子。本就是一個(gè)俊逸青年,從前引為有了胡子掩蓋顯得有些不羈,這樣一收拾干凈了,竟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。他本就形態(tài)風(fēng)流而睿智,站在此地也吸引了一眾女兒家的目光。只是齊風(fēng)卻沒有心思去瞧別的人,面上雖然噙著一抹笑,卻莫名的瞧著有些孤寂。
錦二蹲在地上剝蝦子吃,瞧見齊風(fēng)的模樣便搖頭嘆息道:“齊四少也實(shí)在太可憐了些,原先好歹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,如今消瘦成這樣??上錾系氖巧僦?,這就更可憐了?!?
“今夜的可憐人可不止他一個(gè)。”錦四束著高高的長發(fā),皮笑肉不笑道:“這滿眼皆是傷感,你瞧,這不又來一個(gè)?”
面前正走過一身穿淺黃錦衣的年輕人,熱鬧的喜宴中,一旦神色有絲毫不對便能被輕易察覺出來,更何況這人還耷拉著腦袋,一副十分沮喪的模樣。錦三伸長脖子,道:“那不是總兵大人府上的小公子辜少爺么?原先心儀過少夫人的,嘖嘖,我還道這樣富貴人家的少爺不過是貪圖一時(shí)美貌,眼下看來好似真的傷了心,沒想到還是個(gè)情種呢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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