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一瞬,突然眼前一亮,面前漆黑的夜里陡然間出現(xiàn)數(shù)個火把,明晃晃的照著那人,那人一驚,連忙蹲下身去以手遮面,低著頭不肯讓人瞧見自己的面容。
一個聲音在夜里響的極為清晰:“少夫人,抓住了!果真有賊人!”
另一個人道:“喂,抬起臉來,這人到底是誰?”
那人身子一顫,頭埋得更低了些。原是一場甕中捉鱉,眾位侍衛(wèi)身后,蔣阮慢慢的從后面走了出來,她手里攥著一個火把,火光將她的容顏映照得冷酷而美麗,然而目光中透著淡淡悲憫,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。
蔣阮走到那人身邊停了下來,眾暗衛(wèi)面面相覷,蔣阮低頭俯視著那人發(fā)頂,終是淡淡道:“白芷,你不敢抬頭看我么?”
還在一邊的暗衛(wèi)均是嚇了一跳,對于白芷這個名字錦英王府的下人們都不陌生,那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,蔣阮的四個丫鬟除了天竺本就是蕭韶的人外,其余的三個都是錦英王府的紅人。平日里白芷是幾個丫鬟中性情最沉穩(wěn)安靜的,生的也秀麗可人,侍衛(wèi)沒少往這邊送東西獻(xiàn)殷勤的。白芷深得蔣阮信任,又是從小陪著蔣阮長大的老人,今日捉內(nèi)鬼的事情是由蔣阮一手安排,聽到白芷的名字,暗衛(wèi)們都吃了一驚。
那地上的人卻是遲遲沒有反應(yīng),蔣阮卻也并未發(fā)急,而是心平氣和的站在一邊等待。過了半晌,地上的人終是理了理衣裳,慢慢的站了起來,露出一張熟悉的臉。
白芷的表情一如平日里那般溫和鎮(zhèn)定,好似只是剛剛辦完了蔣阮交代的一件事情,面上甚至一絲被捉住的驚惶也無,只是看著蔣阮道:“姑娘聰明,還是將奴婢捉住
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周圍暗衛(wèi)一見果真是白芷,俱是有些摸不著頭腦,有些陌生的盯著白芷,以防她做出什么對蔣阮不利的事情。正在此時,聽到消息趕來的連翹幾個也從后面追了上來,瞧見白暗衛(wèi)圍住的白芷不由得驚在原地。露珠是個沉不住氣的,登時便道:“白芷姐姐,怎么會是你?”
連翹和白芷是一同長大的,兩人情誼自是深厚,見此情景,連翹震驚之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白芷被冤枉了。只急切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?白芷,莫不是出了什么誤會?姑娘在這里,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的,你快說呀。”
她焦急的很,一心想要幫白芷洗脫罪名。只因?yàn)樵谶B翹看來,白芷實(shí)在是沒有什么理由來陷害蔣阮了,更不可能是通報(bào)的人嘴里說的什么內(nèi)鬼。然而白芷卻沒有如她希望的那般澄清,只是笑了笑,道:“不是誤會,我便是姑娘身邊的內(nèi)鬼。姑娘從來明察秋毫,這一次也沒有抓錯人?!彼戳艘谎圻B翹,輕聲道:“對不起,我騙了你們?!?
“這怎么可能?”連翹一個沒忍住,沖上去抓住白芷的袖子,她神情有些激動,也不管有這么多人在場,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道:“你與我同時從小到大服侍姑娘的,待姑娘如何,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。當(dāng)初在莊子上,你也是一心幫姑娘周旋。這么多年,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卻是有資格說一聲的。白芷,你是不是有什么難之隱,你我多年的情誼,姑娘又是將你視作自己人,你說出來,姑娘一定會幫你的。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白芷微微一頓,卻是更用力的將連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扯下來,道:“我沒有什么可說的,也并沒有什么難之隱,你信不過我,還信不過姑娘么,她何時抓錯過人?!?
連翹被白芷眼中的堅(jiān)決驚住,不由得退后兩步,再看面前女子,只覺得是十足陌生,竟與往日那個一同跟在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的朋友截然不同。她有些不解的看向蔣阮,蔣阮神情看不出有什么變化,只對周圍的暗衛(wèi)道:“你們下去吧,留幾個人守在院子外便是了?!?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