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到底是如何睡得,蔣阮也已經(jīng)記不得了,只覺得兩人比起之前來到底又近了一步,至少如今榻上多了一人,便也覺得安心了許多。她在習慣蕭韶的感覺。只是一大早林管家趁著蔣阮和蕭韶用飯的時候唱著小曲進來,仔仔細細的搜尋了整個床榻一番,確定又沒有瞧見自己想要的痕跡,自是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走了。
蕭韶用過飯后便要出去辦事,蔣阮留在府里,錦三聽了吩咐后趕過來,看著正在椅子上整理冊子的蔣阮道:“少夫人想要錦三做何事?”
蔣阮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錦三,錦三聽完后便是一愣:“少夫人不告訴少主?”
“他大約已經(jīng)知道了我要做這件事情,”蔣阮微微一笑:“今日我還聽見他讓人打點司案司的人了?!?
“少夫人如今將動作做得如此之大,必然會引人口舌,雖說這些外人話語并不用放在心上,可錦三能否斗膽問一句,少夫人為何要在這個節(jié)骨眼兒上做這事?是否有別的意思?”錦三問道。
蔣阮微微一笑,倒也沒有瞞她:“這件事我總歸要做,不過是早晚而已。挑在這個時候,不過是因為我厭倦了,我的矛頭表面上瞧著是對準了他,實則不過旨在宮里那位。我將事情鬧得越大,她就越是心慌。我在逼她出手,因她行事謹慎抓不到把柄,我難以找到契機。人只有在心慌意亂之下做事才會出錯,我做這一切,不過是要她將出錯的把柄主動送到我手上罷了?!?
錦三思索了一會兒,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,驚喜
道:“少夫人好聰明?!彼肓讼耄骸安贿^今日勢必又有一場硬仗要打,少夫人不用主子陪在身邊么?”錦衣衛(wèi)們?nèi)缃駥κY阮是真心信服,當初蔣阮在危急關(guān)頭也不愿自己逃生守著錦英王府,更是為了隱藏他們的實力,錦衣衛(wèi)對這樣的女主子打心底的充滿敬意。人心都是肉長的,但凡她有事,自也是不留余地的相幫。
“不必了?!笔Y阮微笑:“我好歹也是這王府的女主人,這點事情都做不好,也實在太軟弱了些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,我能處理。至于蕭韶,日后有他忙的地方?!彼髁恋难劬锼坪跤縿又环N陌生的情緒,像是躍躍欲試的沖動,又像是有些諷刺的心傷,復雜的糾葛在一起,讓她的美麗顯出一種決絕的殘酷來。
此刻的司案司門口,冤鼓被人捶地重重作響,周圍盡數(shù)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,駐足的人越來越多,幾乎要把整個司案司門口圍得水泄不通。而左右兩邊各自擊打冤鼓的兩個年輕女子,俱是神情激憤。不知多久,有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走了出來,大喝道:“何人擊冤鼓?”
“奴婢們替主蔣家嫡長女擊打冤鼓,書狀在上,求大人明審,尚書府先夫人謀殺案真兇!”
此話一出,周圍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。尚書府的鬧劇前幾年也算是在京城鬧得人盡皆知。當初夏研出身有多清白傳的有如何德藝雙馨,之后被扒出來其實德行有愧就有多招人厭惡。此刻乍聽這兩個丫頭一番話,登時便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扔下一顆石子,止不住的蕩起漣漪來。有上了年紀一點的,便回憶起當初尚書府的先夫人趙眉來。
說起來但凡對趙眉有些印象的,其實還是對她十分有好感。趙眉本就生的美麗,性子單純良善,嫁入尚書府的時候也常常接濟窮人。她從不嫌貧愛富,更不會擺貴婦人的架子,平易近人的驚人吃驚。只是這些良好的名聲最后都統(tǒng)統(tǒng)歸到了尚書府的頭上,給蔣權(quán)的仕途加重了不少籌碼。當初蔣權(quán)在百姓間那些清廉的名聲,未必就沒有趙眉的功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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