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,這王閣老和邱宰相原先一直是暗暗支持宣沛的,如今皇帝待兩個皇子冷落,宣離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,宣沛卻是什么動靜也沒有,對與前來投奔的大臣也從不開出什么利益誘惑,一來二去,那些人便漸漸地流失了。王閣老和邱宰相本也是一股大勢力,瞧這模樣也是已經(jīng)投靠了宣離,自己這邊的人走的越來越多,偏宣離還一點也不急。
“殿下,”朝陽心中有些焦急:“王閣老和邱宰相明明是你的人,卻還是這樣離開了,這也實在是太過河拆橋了?!?
宣沛一笑,卻是不為所動。明月心中雖然也十分疑惑,卻知道這個少年絕非駑鈍之人,其心機和隱忍都超過一般人想象,這么做事必然有其用意,就道:“殿下好似一點也不擔心?!?
宣沛終于寫完最后一筆,這才長舒一口氣,擱下筆,看向明月道:“你有什么疑惑?”
宣離待她的態(tài)度比對朝陽要嚴厲一些,因為她是蕭韶的人,可卻比對朝陽更器重一些,因為還有許多事情都要她去做,她的身手利落,能做的更好。聞明月便跪了下來,道:“奴婢不明白殿下為何不去主動招攬賢才,對于前來投奔的人不曉以利誘,更不明白在如今這個關(guān)頭,八皇子動作頻繁,殿下卻只呆在屋里并不出手?!?
“你的問題太多了?!毙婵粗?,他把玩著自己手上的扳指,突然一笑:“不過今日本殿心情不錯,倒也可以回答你。只是蕭韶的人竟連這點東西都不知,令我也真是大開眼界?!毙婵偸亲冎ㄒ淮綑C會就損蕭韶,明月聽得多了,只當這是小孩子的斗氣,便也不會真的放在心上。
宣沛看明月神情不變,并沒有惱怒,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趣,便咳了咳嗓子道:“賢才不是主動招攬來的,你以為我若要和宣離抗衡,身后最需要支持的是什么人,是賢才?”
明月沒有說話,在任何時候,不管是不是奪嫡,一個明君總是會想法設(shè)法的選賢舉能,一個賢才,自然是
君主們爭相爭奪的。宣沛卻是淡淡笑了:“錯了,賢才,賢才之所以為賢才,要有明君賞識。這不是太平盛世,也不是治世,這是生死存亡的爭斗,是一不小心就會滿盤皆輸?shù)暮蕾€,我以為,賢才固然重要,卻遠遠不及野心。”
“野心?”明月失聲問道。
“野心?!毙孀谝巫由希碜邮萑?,還并未發(fā)育完全,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有些蹩腳,然而長長的衣袖袍角自椅子上流瀉而下鋪滿了地面,數(shù)不盡的慵懶,竟是一瞬間讓明月有些恍惚,覺得坐在眼前的并不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年,而是一個成年的睿智男人。
“一只瘦弱的餓狼和一只訓練有素的獵犬,”宣沛淡淡道:“在不需要爭奪什么的安貧樂道的日子,聰明的獵犬固然是好的,可當遇到要搶奪殺人越貨的時候,帶上一只瘦弱的餓狼恐怕要好得多。你所謂的賢才就是獵犬,而有野心的人就是餓狼,我所要面對的是生死之戰(zhàn),只血與血的肉搏,誰越兇猛,于我就越有利。你可以用肉來招攬獵狗,可那餓狼,你永遠不可能用肉來招攬,因為它要的,是致對方與死地?!?
明月默了一會兒,問道:“餓狼固然兇猛,可日后難免對生出獸性,吞噬主人?!?
“不會有那個機會的?!毙娴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