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能玩弄人心的人的確是有,原先以為蔣阮既然頗負盛名,自然有特殊的地方,如今看來,不過是以訛傳訛,那女子不堪一擊,實在是不足為懼。人的內心有許多陰暗的地方,或許無傷大雅,但那其中陰暗的地方被無限放大,在合適的機會,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。
“餌投了,小蝦也吊起來了,”姚念念伸出一只手輕輕劃過琴弦,卻在劃過最后一根琴弦的時候,手上猛然施力,那琴弦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鳴叫,應聲而斷。姚念念不緊不慢的捻起那根短弦,淺笑道:“可以開始了?!?
第二日一大早,蔣阮剛剛吃過早飯,還沒到書房,門房里就有人來報,手里還帶著一個包袱樣的東西,只說是交給錦英王府的主子,問是誰,門房里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說好似是莫家府里的馬車。這莫家,自然就是京城莫聰?shù)母?,錦英王府的主子是蕭韶沒錯,不過如今蔣阮倒也能坐的了主,當即
門房也沒猶豫,就將交到了蔣阮手上,蔣阮回到書房,將那包袱丟到書桌上,天竺卻道:“少夫人何不打開?若是有其他要事,耽誤了也不好?!?
在天竺看來,若是莫聰過來送東西,大約也是和公事有關了,蔣阮并非無知的宅院婦人,有些事情她能應對的很好,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時機是很寶貴的,蕭韶大約也要深夜才能回來,如此一來,倒不如蔣阮就此拆開來看,倒是是什么東西。
連翹也忙道:“是啊少夫人,總歸都是府里的事情。”連翹想的卻沒有天竺那么深遠,她只是想著如今蔣阮正和蕭韶有些生疏,總不能一直這么感情淡漠下去,此事未必就不是一個契機,蔣阮想了想,便將那包袱拿到眼前,慢慢的拆開來。
包袱里什么都沒有,只有一間外套,這外套正是一間烏黑的蘇繡錦袍,袍角繡著暗金色的麒麟,正是蕭韶的袍子沒錯,跟在那袍子邊的,還有一封信。
莫聰無緣無故的送回蕭韶的袍子本就是一間蹊蹺事,何況還有一封信,蔣阮沒有猶豫,徑自拆開了一邊的信,信紙展開來,上頭只有簡單的兩個字:多謝。正是女子常用的娟秀小楷,只是那字跡工整而含有風韻,只是這么淺淺的一掃,已經(jīng)覺得是一副好字了。不過是一封答謝的字,這字跡就已經(jīng)是如此不同尋常。而這內容本身也是十分引人深思,露珠一看便臉色大變,容不得她不多想,也許這事放在從前,她也是有些奇怪罷了,可如今再看這些東西,腦子中便不由自主的出現(xiàn)一個念頭。有了錦二的前車之鑒,她如何能不緊張,登時臉色便也變了。
天竺的目光也動了動,不再說話,連翹張了張嘴,顯然已經(jīng)是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了。三人都還未開口,就瞧見蔣阮拿起那件袍子,慢慢的湊在鼻尖之下。連翹和露珠俱是緊張的盯著她,天竺雖面上不如連翹和露珠二人那般緊張,卻也是一眨不眨的不肯錯過蔣阮的一個表情。片刻后,蔣阮放下蕭韶的袍子,她的神情自始至終也未曾變過,將那件袍子重新丟到包袱內,才對露珠道:“前幾日備下的將軍府的禮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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