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女是我殺害的嗎?”蔣阮微微偏頭,似乎在仔細(xì)思考:“讓我想一想,我最多不過是隱瞞了圣旨的消息,給你們傳遞了錯誤的消息,可沒有想到要你們圣女的命啊。你們圣女死了,是我害死的嗎?”
“巧舌如簧?!痹ê盟坡牭搅诵υ?,他的體態(tài)有些僵硬,溝壑縱橫的臉上因?yàn)槊婺康膽嵟@得分外詭異,偏生那紅唇還要向上勾起,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索命的惡鬼來了:“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殺人的事實(shí)?這根本就是你計劃好的,你以為殺了圣女,還能全身而退?你以為你的夫君會來救你?不會了,你等不到那一天。”
蔣阮輕笑一聲:“使者大人,你不必來恐嚇我,這一生我最不缺少的就是被恐嚇,比起被恐嚇,我倒比較期待你拿出什么實(shí)際的行動來。當(dāng)然,我所要說的并不是這個,其實(shí)我有些奇怪,我雖然算計了你們圣女,可到底這件事不是沒有轉(zhuǎn)圜余地的。親手殺了她的不是宣離嗎?你為何找到的仇人卻是我而不是他?為什么要我償命而不是宣離償命?是因?yàn)槟阒雷约旱哪芰购獠贿^宣離嗎?你口口聲聲說待你們圣女忠誠無比,可是連替她報仇也要挑三揀四,一旦遇到了超乎自己能力的
仇人,便不去理會?你認(rèn)為,你這樣做不是在惺惺作態(tài)?你的忠誠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,因?yàn)槟氵B替她報仇的勇氣都沒有?!?
元川愣了一下,他雖然一開始就告訴自己,蔣阮這個女人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??墒钱?dāng)她說出來的時候,他竟不由自主的從心里認(rèn)同。他沒有辦法殺了宣離,宣離周圍有武功高強(qiáng)的侍衛(wèi),琦曼也不會容許。所以明知道是宣離親手殺了丹真他也沒辦法做出什么。蔣阮這句話就是一記悶錘,擊打在了他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(shí)。他是個懦弱的膽小鬼,連替丹真報仇的勇氣都沒有。
元川只覺得心脈俱裂,一種極大的對自己的厭棄感襲上心頭,甚至想著不如就能這樣隨著丹真去了好了。不過片刻后,他便從這樣的情緒中回過神來,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笑盈盈的蔣阮身上,心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這個女人……太可怕了,她竟然想要讓他生了自我厭棄的心思,她在引導(dǎo)他的想法,她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,她太可怕了。一時間,元川的腦中只有對于這個女人的驚疑。
他定了定神,才道:“你以為這樣說我便能將所有的仇恨移到宣離身上去?你以為我就會自己厭棄自己?你不過是胡說八道,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!就是宣離出的殺手,也是因?yàn)橹辛四愕挠?!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,你才是真正的兇手。要償命,第一個就是你!”
蔣阮聳了聳肩:“真可惜啊?!彼龥]有說可惜的是什么,可元川心中卻心知肚明,她在可惜自己方才那一番引導(dǎo)的話最終還是被元川識破了。元川心中憤怒無比,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,外頭都是宣離的人,這樣的話反而會打草驚蛇。
他又上下打量了蔣阮一番,目光在蔣阮略顯豐腴的臉上停滯了一瞬,陰測測拋下一句:“但愿你能一直這么好運(yùn)?!鞭D(zhuǎn)身走了。
待元川走后,蔣阮才蹙起眉,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,緊緊抿著唇,從來含笑的臉上竟也是帶了幾分沉肅。沒有時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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