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是有,姜曜指尖輕敲身側的水囊,淺笑問:“你出門自己沒帶水囊嗎?”
姜吟玉理了理碎發(fā),氣還沒有喘均勻,又嬌又酥道:“沒有?!?
姜曜將身側的水囊遞給她,姜吟玉看清他的動作,眼睫微微一顫,再抬眼對上他坦蕩無波的視線,也直接接過水囊,打開了蓋口。
她沒有套嘴喝,而是將口子拉得離唇遠了一點。
只囊里的水一入口,姜吟玉便急促地咳嗽了起來,捂著唇伏在一旁草地上,“咳咳!”
水從她唇角邊滑下,遞進了衣襟里。
姜吟玉被嗆得臉通紅,道:“皇兄,這是酒!”
姜曜道:“是酒。我有說是水嗎?”
姜吟玉眉眼委屈,確實,從頭到尾他沒說一句話,可姜吟玉覺得他是故意的,只是見他雙眸含笑看著她,她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。
她胡亂擦唇,薄紅色口脂都亂了。
姜曜看著她的動作,讓她靠近一點,指腹幫她去擦唇角。
篝火“啪啪”燃燒火光,將周圍照得明亮。
此刻在二人身后不遠處的叢林里,有一道男子的身影。
魏宗元坐在馬上,將遠處二人舉動看得一清二楚。
林間有一堆被砍伐下來的樹干,堆成一堆,成低矮的小山丘狀。
姜曜背靠在那里,姿態(tài)閑適,而少女好似俯趴在他身上,笑著和他說話,被光照亮的面頰上,口脂好似都亂了。
魏宗元心里隱隱浮起一絲古怪的情緒,越看這一幕越覺不對勁。
而姜曜自然察覺到了身后有一道投來的視線,分毫未動。
他替姜吟玉擦干凈唇角口脂,又看有紫色的酒痕,順著她脖頸滑下鎖骨。
他讓她再靠近一點,和她要了手絹,幫她去擦。
姜曜抬起眼,看著她眸子問:“還渴嗎?”
姜吟玉在離他臉頰咫尺近的地方,點了下頭。
姜曜道:“酒囊里的是葡萄果酒,烈性不大。你若是實在口渴,也是可以喝的?!?
姜吟玉拿起水囊去飲??赡切┚茖τ诮撞凰懔?,可對于素來極少飲酒姜吟玉來說,卻是一杯就倒。
果酒清甜,灼燒著人喉嚨,勾著人一口一口再飲。
姜吟玉喝了幾口停下,水眸柔柔看著姜曜,果然沒一會,她臉上就浮起了一層薄紅,整個人瞧著暈乎乎的。
姜吟玉紅唇上映著酒漬,,微張:“你騙我,這酒明明好烈?!?
姜曜看出來了她是要暈了,說既然如此便回去,姜吟玉聽了后,點點頭,卻連身子都站不穩(wěn),直接腿下發(fā)軟,倒在了他的懷里。
“柔貞?”他喚她
懷里人嗯了一聲,聲氣軟濃:“我好像有一點困了。”
姜吟玉伸手,緩緩摟住他的脖頸,將臉頰埋進他肩里,開始胡亂語,顧左右而它。
她呢喃道:“我想我母妃了?!?
姜曜道:“我會帶你去見你母妃。”
姜吟玉稍微動了下身子,抱他更緊:“我害怕,我不是你親妹妹的事傳出去?!?
此一落,姜曜身子微僵。
姜吟玉又道:“皇兄,我感覺這一切都是我賒來的,你對我的好,我一邊受著,卻一邊不免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。如若我不是你的親妹妹,你還會像這樣對我這么好嗎?”
少女又抬起眼,臉頰升起緋紅,目光迷離。
姜曜安撫她情緒:“當然?!?
她又追問:“不是你妹妹,你也能待我比安陽好,比六哥都好?”
姜吟玉埋在他頸肩,感受他喉結的滾動。“我很害怕,如果不是你親妹妹的事被揭露出來,外面的會爆發(fā)怎么樣流?!?
少女說完這話,便再也沒發(fā)出聲音,姜曜在她耳畔輕喚,她也不為所動,像是睡了一般。
晚風吹過,篝火上點點星火飄散。
少女雙目輕闔,臥在姜曜膝腿上,后腦勺被男人手臂托著,雙耳垂下耳,靈動又漂亮。
姜曜凝視著她的睡容,抬起手,指尖觸碰她的肌膚。
今夜,他來行宮,并非有事來找皇帝,就是為了見她。
為他她買了華服,帶了耳,策馬奔馳十幾里來長安城行宮……
大概姜曜也發(fā)覺自己過于疼愛這個妹妹了。
姜曜心中有一個界限,一直沒有越過,直到今夜,暗衛(wèi)遞給他一些信件。
那是蘭昭儀的手書,上面所寫,姜吟玉父親另有其人,并非天子親生。
如若她真的并非他的親妹妹……
姜曜腦海里一閃而過,很久之前和衛(wèi)燕在獵場里的對話――
衛(wèi)燕問他:“太子處處包庇柔貞公主,可想過有一日若她不是您的妹妹,到時候該怎么辦?”
姜曜視線落到衛(wèi)燕身上,笑道:
“若柔貞不是孤的妹妹,那孤必定將她從你身邊奪回來。
這一刻夜色里,篝火明亮。
姜曜凝視姜吟玉面頰許久,喉結滾動,拿起酒囊,飲下了一口烈酒。
他一向冷靜自持,對這世間大都數(shù)事,都保持著可有可無,冷漠處之的態(tài)度。
可今夜烈酒入喉,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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