紗帳搖曳落,窗外蟬鳴聲躁。
而與此同時,院子外,魏宗元未曾離開,正在一處隱蔽的地方聽著動靜。
剛剛公主府侍衛(wèi),將魏宗元帶離了院子,可魏宗元憂心忡忡,擔心情況,便又悄悄潛來。
他在院外墻角外,豎起耳朵聽著院里的動靜――
起初屋內傳來的是男女說話聲,模糊完全聽不清,接著是茶盞破碎在地的響聲,之后徹底陷入了沉默,似有女子哭聲傳來。
可很快,魏宗元意識到不是哭聲,神情一變。
姜吟玉性格柔婉,聲音本就軟綿,水泠泠若春水,此刻抽泣,傳出來的聲音像是春水受到水浪撞擊,被拍打在岸邊,讓人心都軟了大半。
魏宗元臉色發(fā)青,聽不下去,猶如遭受極刑,走又不甘心,就一直聽著。
蟬鳴聲時短時長,光影變幻明滅,一整個午后,屋門打開了好幾回,都是里頭喚人,之后似乎是侍女將浴洗的水送進去。
魏宗元自然知道意味著什么。
他腦海中回蕩著仆從的話,說這藥酒甚烈,不光對女子有效,對男子更能催發(fā)血液燥熱。待人清醒后,不會記得發(fā)生什么,如做了一場大夢。
魏三郎打的就是這個心思,想讓姜吟玉懷上他的孩子。
可他也用了酒,此刻全身上下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嚙咬,迫切地想要找什么緩解難受。
可以想見,若太子也服用了那酒,反應不會比他小。
屋內,香爐里煙氣噗噗拍打著云母片,縈繞升騰濃郁的香氣。
夕陽落下,直至夜晚,爐中香料終于燃盡。帳中女子不再哭泣,卻是昏了過去。
夜里,姜吟玉從昏迷中醒來,緩緩抬起
第121章番外?浮生夢11
頭,三千青絲落在背后,動了動身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一只手臂摟在懷中。
她頭痛欲裂,腦子昏昏漲漲,像是經歷一場大夢,夢里如赴巫山,萬千綺麗景象展現(xiàn)在眼前。
姜吟玉緩緩直起身子,待看到身側男子,心頭一震。
她喝下那酒后就不省人事,然而就算腦中一片空白,看到此情此景,也猜到了大概。
她撈起被褥,低頭看到落在地上自己的小衣,趕忙下地去撿,趁著床榻上人還沒有醒來,姜吟玉匆忙穿好衣裙,又將屋內收拾好,盡量使得看不出發(fā)生了什么,才朝外喚道:“白露?!?
門外人聽到聲音,推門而入,看姜吟玉蹲跪在床榻邊,急忙走進來,“公主,您怎么了?”
姜吟玉身子發(fā)顫,聲音輕柔:“先扶我去別的屋子。”
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姜曜。
姜吟玉被白露攙著進了另一間廂房,白露打了水來幫她擦洗身子。
姜吟玉靠在浴桶中,烏發(fā)用一根簪子綰起,一半散落下來,當她從浴桶中淌水而出,白露看到她后腰兩側的還未消下去的手印,詫異捂著唇輕聲道:“太子下手也太狠了些?!?
姜吟玉在銅鏡里看了一下后身,臉頰滾燙,穿好了衣裙,到床邊坐下。
白露上來幫她披衣,輕聲問:“公主,可需奴婢出去幫您找避子的湯藥來?若是公主懷了太子殿下的子嗣……”
姜吟眼中慌亂:“我不能懷他的孩子?!?
她低下頭,手捂著額頭,淚沾眼睫盈盈,紅唇輕抿,她也不知自己在喝下酒怎么變了一個人,心中一片沁涼,喃喃道:“不應該這樣……”
她俯趴在云被中,單薄的肩膀輕輕顫抖,過了好一會,才轉過身來,紅著眼眶,道,“白露,去幫我煎一碗避子湯?!?
白露看著床上少女,她楚楚可憐、眼眶緋紅,別說是白露,只怕任何一個男人在此都不可能動容。
她不知午后屋里發(fā)生了什么,公主怎么和太子在一起,然而瞧見公主哭成這樣,也知道怕是受了委屈,低下身道:“成,那奴婢出去,公主在這里等著?!?
姜吟玉嗯了一聲,顫抖的雙手覆上自己的小腹。
屋門打開又闔上,窗外一輪圓月高懸。
也是此時,芙蓉帳中,姜曜手撐著額頭,從榻上坐了起來,睜開雙眼,i麗的長眸中還帶著一絲欲念,直到慢慢退去。
他側過臉,未在身邊發(fā)現(xiàn)姜吟玉的蹤跡。
周圍一切景象安好,未見雜亂,仿佛午后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。
可姜曜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。
他披著衣衫,穿衣下榻,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,回想午后的一切,一絲也想不起來,最后的記憶便停在姜吟玉遞給他的那杯酒。
那酒里怕是摻了不干凈東西,他服下后,毫無意識,之后做的什么事都出自本能、出自內心下意識。
他抬起手,聞到指尖纏繞上的一抹她身上的香氣。
姜曜穿戴好衣袍,走出屋子,一出去便問:“公主在哪里?”
侍衛(wèi)指了下外頭,姜曜點頭,往外走去。
廂房內,姜吟玉對著銅鏡,撥開衣襟,鏡中少女青絲垂落,鎖骨上的痕跡明顯刺眼。
今日一事全是意外,姜吟玉根本沒準備好會和姜曜發(fā)展到這一步。她醒來已經叮囑當時院里所有的仆從不許泄露分毫,連太子也不能說。
也好在今日姜曜的侍衛(wèi)都在外院等著,沒有到內院,不知他二人做的事。
姜吟玉心里擔憂,正時外頭傳來腳步聲,以為是拿了避子湯的白露回來,正要起身去開門,外頭那人已經停下,光影將輪廓投到了門上。
姜吟玉幾乎一眼認出那是誰,后退一步,看那道熟悉的男子身影推門而入。
姜曜關上了門走近,姜吟玉雙腿打顫,幾乎是強撐著,露出笑意道:“皇兄怎么來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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