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呦道:“我也是聽程景老師說的,不過具體情況他也不太清楚?!?
周訣想了想,跟她道:“沒關(guān)系,等會兒我給萬奶奶打個電話,和她問問情況?!?
“嗯?!比~呦點了點頭,沒再說什么。
陸燼昨天病情反復(fù)了一夜,今早才又退了燒。按理說燒退了就沒什么大礙了,但陸燼就是沒醒,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。
夏醫(yī)生也不知道是為什么,只說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,如果人一直不醒,只能送去醫(yī)院做個詳細檢查。
小潘看陸燼的臉色蒼白,還迷迷糊糊說著夢話,大著膽子跟喜叔道:“喜叔,我聽陸先生一直在叫葉小姐的名字,要不、咱們還是請葉小姐過來看看他吧,說不定葉小姐來了,他就醒了呢?”
喜叔皺著眉頭,看著陸燼虛弱的神態(tài)好一會兒,才點了下頭:“好吧。”
陸燼雖然沒有留葉呦的聯(lián)系方式,但是葉呦辦理入住時,是留了電話的。喜叔從前臺那里找到葉呦留的號碼,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葉呦這會兒剛把合同簽完,還沒走出周訣的辦公室,就看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。
這種號碼大概率都是推銷電話,葉呦通常不愛接,但今天她猶豫了下,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:“你好?!?
“葉小姐,我是喜叔?!??喜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。葉呦做夢都沒有想到喜叔會給她打電話,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。
走在她旁邊的高佳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了,電話燙手?”
“……”葉呦沒有理會她,清了清嗓子對電話那頭的喜叔道,“哦,喜叔你好,你找我有什么事嗎?”
喜叔沉默了一會兒了,才開口道:“陸燼生病了,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,不知道葉小姐有沒有時間來山莊看看他?”
葉呦愣了一下,喜叔竟然想通了,親自打電話喊她回去??
“他病得嚴重嗎?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我早上的時候聽程景說了,正準備過去看看呢。”
電話那頭又安靜了一會兒,才傳來聲音:“那我們在山莊門口等你,麻煩葉小姐了?!?
“不麻煩不麻煩,我馬上就過去?!?
周訣等葉呦掛斷電話,才開口道:“陸先生真的病了?”
“是啊,喜叔讓我過去看看他。”
周訣眸光動了動,雖然對喜叔特地打電話讓葉呦過去的舉動有一些想法,但他什么都沒問:“需要我送你過去嗎?”
“不用了,你不是還有個會議嗎?我自己過去就好。”葉呦看了眼高佳雨,跟她交代,“合同你先帶回去收著吧,我們之后再聯(lián)系?!?
“行吧……”高佳雨任命地把合同裝進了包里,她看葉呦和他們陸老師絕對有什么貓膩!
葉呦自己打了個車上山,這次山莊竟然沒有讓她爬山,直接把后門打開了讓她坐的車開上去。
葉呦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,不過她也沒心思欣賞沿路的新風(fēng)景,一下車就被等在那里的小潘叫住了:“葉小姐,你終于來了,快跟我去看看陸先生吧!”
葉呦快步走上前,和他一起朝陸燼的院子趕過去:“陸燼怎么了?我走的那天他還好好的,怎么就忽然生病了呢?”
小潘道:“那天你走了之后,陸先生開車出去找你了,后來也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他淋著雨就回來了?!?
葉呦聽到這話微微一愣:“他來找我了?”
“是啊,你沒有和他見到嗎?”
葉呦有些愣愣地搖了搖頭。
“那看來是錯過了,難怪陸先生那么不開心?!毙∨说?,“當天晚上他就發(fā)燒了,本來第二天已經(jīng)退燒了,可是晚上又復(fù)發(fā)了。今天早上燒好不容易退了下去,但陸先生就是不醒,還一直念著你的名字。”
小潘作為照顧陸燼日常起居的家丁,大概知道陸燼跟葉呦之間發(fā)生了什么。他雖然對此也感到十分震驚,但事情已經(jīng)這樣了,他現(xiàn)在只希望陸燼的病能夠快點好起來。
兩人說著,便走到了陸燼的院子。喜叔站在回廊上,見小潘領(lǐng)著葉呦過
來,也沒有說什么,只沉默地讓她進了屋。
葉呦換了雙鞋子,跟著小潘上了二樓,去了陸燼的臥室。
陸燼病懨懨地躺在床上,看上去十分虛弱。大床旁邊放著個輸液架,現(xiàn)在沒有掛水,但陸燼的手背有幾個明顯的針孔,周圍還泛著淺淺的青紫。
葉呦在床邊坐在,有些心疼地握住他的手,輕輕喊了他一聲:“陸燼,你怎么樣了?聽得到我說話嗎?”
陸燼的手指動了動,葉呦察覺到他的反應(yīng),又湊近了些:“小鹿,我是葉呦,我來看你啦?!?
陸燼的睫毛顫了兩下,像是想睜開眼睛,但沒有成功。
葉呦握著他的手,回身問小潘:“他現(xiàn)在情況怎么樣了?”
小潘道:“你來之前剛又給他測了體溫,364攝氏度,沒有發(fā)燒,但不知道為什么,就是一直不醒?!?
葉呦想了想道:“那我在這里陪他一會兒吧,你去幫他做點吃的,萬一待會兒他醒了,可以吃點?!?
“好的。”小潘應(yīng)了一聲,便下去忙活了。
葉呦一直在床前陪著陸燼,兩天不見,他看上去似乎清瘦了些,額前的劉海也蔫蔫地垂著。葉呦輕輕撥了撥他的頭發(fā),在他的鼻尖上親了一下:“小鹿,是不是要像睡美人那樣,親一下才會醒呀?”
陸燼的睫毛又顫了兩下,但仍是沒醒。
過了一會兒,小潘提著新熬好的粥和一些小菜,從樓下上來,往陸燼的方向張望兩眼:“陸先生醒了嗎?”
葉呦搖了搖頭:“還沒有?!?
小潘把食盒放在了案幾上,跟葉呦說:“那葉小姐要不你先吃點吧,這也中午了,該餓了。”
葉呦沒多少胃口,但小潘把飯菜都端了上來,她就想著先隨便吃點。剛站起身,陸燼握著她的那只手就抓緊了。
葉呦愣了一下,連忙回去身去:“小鹿?你醒了嗎?”
小潘也湊過來,緊張地盯著陸燼:“陸先生?”
在他們的殷殷期盼下,陸燼這次終于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。
小潘高興壞了:“陸先生,你終于醒了!我現(xiàn)在就去告訴喜叔!”
他蹬蹬蹬地跑下來了樓,葉呦坐在床邊,也是一臉驚喜:“小鹿,你終于醒了,是不是聞到飯香了?”
陸燼躺在床上望著她,握手她的那只手又收緊了幾分。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話,但一出聲就咳嗽了起來。葉呦連忙幫他順了順氣:“你剛醒,別著急,先喝點水吧?!?
她想起身幫陸燼拿水,陸燼還是拉著她的手,不讓她走。好在喜叔跟小潘都上來了,葉呦便讓小潘把水杯遞了過來。
水杯里貼心地放了根吸管,陸燼躺著也能喝。陸燼就著吸管喝了幾口,喉嚨才感覺舒服了些。
“醒了就好,夏醫(yī)生說了,醒了就沒事了。”喜叔看他醒過來,心頭的大石終于落地。小潘把陸燼扶起來,讓他靠在枕頭上,關(guān)切地問他:“陸先生,你餓嗎?要不是吃點什么?”
陸燼微微搖了搖頭,潤著水汽的眸子盯著面前的葉呦:“你不是走了嗎?”
葉呦呆了一瞬,覺得他是誤會了什么:“我下山跟周總簽投資合同了,今天早上剛簽的?!?
陸燼的眸子動了動,沒有作聲,喜叔看了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,跟陸燼說:“你剛醒過來,還是多少吃點東西,葉小姐在這里陪了你一上午,也還沒有吃午飯?!?
葉呦道:“沒事,我還不餓,陸燼先吃吧。”
陸燼側(cè)頭看了眼放在案幾上的食盒,終于松開了葉呦的手:“一起吃吧?!?
他剛剛醒過來,四肢也沒什么力氣,拿碗筷都費力。小潘自告奮勇喂他喝粥,葉呦就坐在旁邊,陪著他一起喝粥。
兩人都沒有吃太多,但陸燼吃下去東西總歸是好的。
“陸先生,你現(xiàn)在身體很虛弱,要不再睡一會兒吧。”小潘看陸燼的臉上還是沒太多血色,便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。陸燼靠在床頭,看著葉呦沒說話。
葉呦忙道:“放心吧,我不會走的,不然你讓小潘看著我!”
“對對!”小潘在旁邊附和,“我?guī)湍粗~小姐,絕對不讓她走!”
陸燼抿了下比平時更為淺淡的薄唇,在床上躺了下來:“不用,她想走的話就讓她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葉呦噎了一下,“都說了我不會走的!你怎么不相信呢!”
陸燼看了她一眼,把眼睛閉上了。
“……”葉呦湊過去,拿手指輕輕捏住了他的鼻子。
“……”陸燼又把眼睛睜了開。
葉呦看見他這副模樣,忍俊不禁地松開了手:“好了不欺負你了,你再睡會兒吧。誰走了誰是小狗?!?
陸燼唇角動了動,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,閉上了眼睛。
也許是身體確實太虛弱,他很快就睡了過去。這次他睡得比之前安穩(wěn)了許多,葉呦沒留在房間里打擾他,輕手輕腳走到了樓下。
喜叔坐在客廳里,就像是在等她。葉呦抿了下唇,硬著頭皮走了過去:“喜叔?!?
喜叔聞,抬頭看了她一眼:“坐吧?!?
葉呦有些拘謹?shù)卦谏嘲l(fā)上坐下,喜叔端坐在一旁,也不知道是想和她說什么。
院子里花草樹木被雨水洗滌過之后,顯得更加先翠欲滴,周圍很靜,只能聽到聲聲鳥鳴。
“葉小姐,你聽陸燼說過他爺爺奶奶的事情嗎?”喜叔不疾不徐地開了口。
葉呦有些莫名地點了點頭:“聽過一點兒。”
喜叔道:“陸燼的爺爺原本是陸家的長子,當年陸家要開發(fā)溫泉山莊,這個項目就是他負責(zé)的。那會兒山下的小鎮(zhèn)還是個小村莊,我就出生在那個村子里?!?
葉呦沒想到他竟然和自己講起了往事,心里雖有些疑惑,但還是被他的講述吸引了。
“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,雙雙離開了村子,我是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。當時條件不好,我經(jīng)常挨餓,我知道這邊有人在修溫泉山莊,就想著他們肯定有吃的,我說不定能偷一點。沒想到我剛溜進去,就被工人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他們本來想揍我一頓,幸好陸燼的爺爺及時出現(xiàn),把我救了下來。他看我還是個小孩子,而且瘦瘦巴巴的,就給了我一些吃的。我當時也挺倔,不想被他們看輕了,就說可以幫他們干活。我當時才六歲,根本干不了什么活,但每次過去,陸燼爺爺都會給我找點事做,然后再請我吃飯。
就這樣過了一年多,陸燼爺爺要結(jié)婚了,對象是我們村子里的一個老師。我那個時候不懂,但現(xiàn)在我知道,陸家是根本不可能同意他這門婚事的。當時他和陸家老爺子鬧得很僵,陸家直接放話,如果他一意孤行,就和他脫離關(guān)系。即便這樣也沒能組織陸燼爺爺,他們結(jié)婚的那天,陸家一個人都沒有來,他也從此沒再回過陸家。”
葉呦驚呆了,他聽陸燼講過他爺爺奶奶感情有多好,但不知道這還是一個豪門虐戀??!
她還在心里消化這個故事,喜叔又接著往下講了:“陸燼的爸爸,也跟他爺爺一樣,是個情種。他和陸燼的媽媽是大學(xué)同學(xué),這次倒是門當戶對沒什么阻礙,但在陸燼八歲那年,他媽媽意外去世了。這個打擊對他爸爸來說太大了,如果不是還有陸燼,他說不定會跟著他一起走。不過最后也沒好到哪里去,他在陸燼十六歲的那年,去了清凈寺清修,一直到今天?!?
喜叔說著,側(cè)頭看向了葉呦:“我從小父母就離異,又一路看著陸燼的爺爺和爸爸情路坎呵,我一直不明白,為什么他們一定要去吃愛情的苦。智者不入愛河?!?
葉呦:“……”
建設(shè)美麗祖國?
“好在,陸燼這么多年來,一直沒有對哪個女孩上過心?!毕彩逭f到這里頓了一下,“直到遇見了你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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