售車展廳空蕩蕩的,??僅有一輛顏色冷門的小轎車，兩名工作人員坐在沙發(fā)上玩手機，看了楚識琛和項明章一眼,??卻沒有招待顧客的意思。

楚識琛耐著性子在車前參觀,??好一會兒，4s店的經(jīng)理從小辦公間出來,??問：“您好，有什么需要嗎？”

楚識琛走近車身,??說：“我想買車,??只有這一輛么？”

經(jīng)理說：“目前店里就這一輛,??落地價十萬左右?！?

楚識琛拉開車門看了看，經(jīng)理只好陪著，有一搭沒一搭地介紹汽車性能。他聽出幾分敷衍，問：“能調(diào)一輛黑色的嗎？”

“呃，調(diào)不了?！苯?jīng)理看他衣著光鮮，抱歉道，“外面停的保時捷是你們的嗎？我們店可能滿足不了你們的需求?！?

作為銷售,??對待客戶要努力爭取，遇見貴客會加倍殷勤,??沒有主動拒絕的道理。這位經(jīng)理和那兩名服務生的態(tài)度表明，這家店習慣了做熟不做生。

楚識琛說：“保時捷是朋友的車,??反正來了,??能做內(nèi)飾保養(yǎng)嗎？”

經(jīng)理回道：“維護項目做不了了，后院維修部的門都沒開?！?

楚識琛問：“為什么，是關(guān)了嗎？”

經(jīng)理含糊道：“生意不好做?！?

項明章閑逛到店內(nèi)另一邊,??竟然真有幾臺平衡車,??他回過頭,??換了個掩飾身份的稱呼：“識琛。”

楚識琛沒反應過來：“……嗯？”

項明章說：“挑一個吧?！?

楚識琛輕挑眉峰，無聲地詢問：“你來真的？”

項明章似笑非笑，故意說：“都挺高級的，哪個顏色好？”

經(jīng)理說就剩這幾臺了，正在打折，買的話送安全頭盔。

楚識琛挑了一臺深灰色的，從4s店出來，隔壁是一家便利店，他們從屋檐下走過去買了兩瓶礦泉水。

結(jié)賬時，項明章讓老板拿一條最貴的煙。

老板高興地搭話：“剛才在隔壁看車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項明章有些嫌棄，“不過沒什么好車?！?

老板小聲道：“都快關(guān)門了，我們這里的店鋪租金按年交，我看隔壁撐不到年底，修車部的工人都解雇掉了?！?

怪不得消極怠工，楚識琛問：“是不是生意不好？”

老板透露：“這條街上數(shù)4s店生意好，別看門面寒酸，但人家長年跟大公司合作，不缺客戶的，誰知道為什么不做了?！?

楚識琛和項明章返回車里，這一會兒工夫，四面的玻璃窗掛滿了雨滴，車廂內(nèi)封閉又朦朧。

項明章道：“實地考察完了，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
楚識琛說：“亦思的車輛保養(yǎng)支出截止在兩個月前，4s店要關(guān)門，雙方已經(jīng)終止了合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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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識琛上午拿診斷書去醫(yī)院咨詢過，任韉暮粑牢侍饈切∶。約幼14餼湍艿玫嬌刂疲19揮忻枋齙媚敲囪現(xiàn)亍

項明章說：“加上4s店的收益，任韉氖杖朐凍棵拋薌啵餉炊嗄昀窗舶參任齲裁春鋈環(huán)親卟豢?？?

“不是忽然?！背R琛道，“你忘了幾個月前發(fā)生過什么？”

醫(yī)藥公司的項目廢標，一下擼掉了三名管理層，都是李藏秋的人馬。項明章沉吟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任骱e鋁?？?

楚識琛分析：“你之前說得沒錯，那件事是開一道口子，后續(xù)的反應這不就來了？有人被抓，無關(guān)的人只會看熱鬧，而同伙一定會感到緊張，所以任饜男榱??！

項明章輕嗤：“李藏秋麾下何止他一個，跑這么快，未免太沉不住氣?！?

“不，反而是因為他太謹慎?！背R琛總結(jié)這兩天查過的所有資料，“任鞴值拿髡巳扛篩刪瘓唬局澳芰緩茫畈厙鋝嘔嵊盟u餳業(yè)昃退悴槌鲇胨泄叵擔右嗨甲〉睦笠膊換岢齪俠矸段В徊麓淼幕埃嬲拇罌突嵌設(shè)歟遣攀搶畈厙鏹退惱嬲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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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經(jīng)理，倘若亦思發(fā)生什么，有層層上級頂著，這個職位抽身也不會驚動太多人。

廢標那件事是一場震動，這陣子項樾對亦思的部門業(yè)務幾乎沒有干預，就是震動后的□□，項明章說：“所以任餮≡裨謖飧隹硭傻氖被焉懟！

楚識琛道：“但對李藏秋來說，這不是一個好時機，本就損兵折將，他一定不愿意讓任骼肟2還髡廡┠暾莆盞畝鰨Ω米愎蝗美畈厙锿仔！

項明章說：“他們是互相牽制，一旦拆伙，任骱蕓贍芑嶗肟飧魴幸擔踔潦槍冢裨蚶畈厙鋝換岱判??！

楚識琛拿出一張名片，平時跟項明章交際應酬，收到的名片多如牛毛，他篩選后保存著，說：“這是一家有名的獵頭公司，我想查一下任髯罱喲ス！

“你默默做了這么多，現(xiàn)在才跟我開口，恐怕不止想查這個吧?！表椕髡聠枺澳氵€想查什么？”

楚識琛說：“查賬?！?

誰也不是傻子，有問題的賬目一定做過“美容”，但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瑕的賬目，動過手腳必有破綻。要想查清楚，需要更多的時間，更加深入。

楚識琛需要更大的權(quán)限。

每周的例行文件擺成一行，第一個永遠來自財務部，項明章早已明白其中的暗示，問：“你早盯上了財務部，所以任鞔侵安嘔嵋鵡愕淖14?？?

“這只是原因之一。”楚識琛跑去醫(yī)院，又跑來這里，生怕遺漏一絲真相，“我擔心出現(xiàn)一個翟灃20?！?

眼看又有翻舊賬的風險，項明章記得在梧桐小徑那一天，楚識琛說他給的補償不夠，先欠著。

大概是時候了，項明章答應道：“你去辦吧?！?

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車窗，削減了一半音量，楚識琛沉聲說：“謝謝。”

項明章道：“不客氣?！?

楚識琛便不客氣地補充：“我是指平衡車?！?

項明章：“……”

假期還剩半天，項明章把楚識琛送回家。

下車的時候，楚識琛拎上裝x光片的袋子，項明章忍不住說：“咨詢就算了，自己還要拍一張？”

楚識琛一時興起，想體驗下現(xiàn)代醫(yī)學和舊時代的區(qū)別，借口懶得換了：“上火?！?

項明章半信半疑：“別吃荔枝了，多喝熱水?！?

大雨轉(zhuǎn)中雨下了一整天，幸虧城市排水系統(tǒng)良好，積水不嚴重，氣溫一夜之間降了八度，好像加速過完了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