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臻看破不說破,問:“你喂我喝了什么?”
“參湯?!表椕髡碌溃霸俸纫稽c?”
沈若臻嫌苦:“你喝吧,我怕你累壞了。”
項明章噎得無片刻,套鐲子似的握住沈若臻的手腕,低聲申辯:“是我沒分寸,可你也沒有喊停?!?
沈若臻不認為喊停管用,問:“昨晚沒喝伏特加,你盡興了嗎?”
項明章誠實地說:“你再問下去,興致又要勾起來了。”
沈若臻的骨頭架子被撞散了
,肺腑都錯了位,他赤足在窗邊久立,不停地搖晃,腳掌磨得生疼,更不必說身上最羞恥的位置。
但他沒喊停,沒說一句“不要”,一直放浪形骸到昏厥的地步。
昏厥之前,是不能承受的極致快意。
沈若臻只有手指抬得動,輕蜷,抓了下項明章的肌膚,說:“項先生高瞻遠矚,望著水杉林確實能撐得久一些?!?
項明章?lián)卧谏蛉粽樯戏剑骸斑@話聽著像是譏諷?!?
沈若臻抿開一點唇角:“畢竟水杉的作用只有兩分?!?
項明章問:“那其余八分是什么?”
沈若臻氣若游絲地說:“是我喜歡你?!?
項明章怔住了,原來有的話不需要特意去問,他由上而下地凝視著沈若臻的眼睛,低下去吻在眉心。
沈若臻閉了閉眼,說完方覺赧然:“我困了?!?
項明章哄道:“你睡吧?!?
沈若臻說:“你讓我一個人睡么?”
項明章被搞得心猿意馬,掀開被角擠在旁邊,垂眸是沈若臻斑駁的頸側,他確實粗暴了一點,想到什么,伸手在被窩里動了動。
沈若臻倏地吸了一口氣,僵硬地繃緊。
“別緊張?!表椕髡掳参康?,“疼不疼?睡醒給你擦點藥。”
沈若臻不好意思承認,“嗯”了一聲,腰間繩結綁了半宿,睡覺不舒服,項明章抽出手后順便解開了,把他從睡袍中摟進了懷里。
兩個人相擁而眠,睡了一天一夜,項明章中途醒過一次,給沈若臻擦了藥,又喂了半碗甜湯。
縵莊的三日之期,沈若臻足足待了六天,親昵行為做到傷身,酸話聽項明章說了百句。
他大概說了九十九,勉強保留了一丁點矜持。
那一箱舊物暫時放在縵莊,舊的君子協(xié)議別在琵琶弦上,于是項明章把新的協(xié)議壓在他的鋼琴蓋下,也算般配。
最后一天,沈若臻換上一身西服,純黑色,莊重地去奔赴遲了近一個世紀的約定。
項明章幫他準備了一束花,白色的雛菊。
故土迢迢,沈若臻終于要回寧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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