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,還不忘瞪了一眼一旁事不關(guān)己的方繼藩。
《勸農(nóng)書》很快取來了,弘治皇帝只一看,方才有了記憶,此文,自己也曾看過,當(dāng)時,拍板定v,選取了這一篇文章,發(fā)了詔書出去,勸導(dǎo)農(nóng)桑,這……是何其好的文章啊,農(nóng)乃國本,怎么,太子還想翻天不成?
弘治皇帝冷笑,終于忍不住了,啪的一聲,拍案而起:“朱厚照……”
這一次,連照兒和太子都不稱呼了,直接稱呼全名,頗有幾分上一世,登報(bào)脫離父子關(guān)系的姿態(tài)。
“你說勸農(nóng)書乃是廢紙?!?
“正是?!敝旌裾丈钗豢跉?,隨即卻一臉失望的說道:“所以兒臣無法理解,楊師傅既是兒臣的老師,卻為何將這等不知所謂的文章,推崇有加?!?
外之意,反而是說楊廷和不夠資格了。
“殿下啊……”楊廷和沒有震怒,在太子面前,他哪里敢吆三喝四,不過此刻,卻已是老淚縱橫,痛心疾首的喊道。
“太子殿下啊……殿下少時,尚且還不至狂妄至此,怎么年紀(jì)漸長,竟到了這個地步,老臣……老臣……”隨即抽泣起來。
這一哭。
弘治皇帝已徹底的震驚了,怒火布滿了一張臉。
這逆子果然已經(jīng)無可救藥了。
他獰笑:“是啊,已經(jīng)狂妄到了這個地步,真是世所罕見,來人!”
可是他呼喚著人,外頭的禁衛(wèi)卻不敢進(jìn)來,大氣不敢出,他們自然不敢對太子殿下無禮。
朱厚照卻正色道:“為何兒臣說自己的道理時,父皇和楊師傅,總是這個樣子?”
“……”
朱厚照這時卻是怒了,他自知理虧的時候,固然會裝死,可今日,他覺得自己委屈了。
“這勸農(nóng)書,本就是廢紙,里頭所謂的勸農(nóng),更是不知所謂,兒臣敢問,誰耕過地?”
“……”
“什么?”王華忍不住有點(diǎn)發(fā)懵。
朱厚照抬頭,理直氣壯的環(huán)視了眾人一眼,便氣咻咻的質(zhì)問弘治皇帝:“本宮問的是,這里,有誰真正耕過地?父皇,你耕過嗎?”
“……”弘治皇帝本是大怒,卻一下子,被問倒了。
雖然,每年于北郊之壇祭祀的時候,為了表示宮中對農(nóng)業(yè)的重視,會象征性的用金鋤頭揮舞兩下,可這也只限于此。
“父皇根本就沒有耕過地!”朱厚照冷笑。
這一次,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。
“你……逆子,還敢頂嘴!”弘治皇帝自覺地這敗家玩意動搖了自己這君父的威嚴(yán),更是惱怒,不過……底氣有些不足。
朱厚照隨即,目光又落在了楊廷和身上:“那么,楊師傅,你耕過地嗎?”
“……”楊廷和一時語塞,他下意識的道:“這與耕地有何關(guān)系?”
“那么,楊師傅也沒有耕過?”
楊廷和不知怎么答好。
“那么……”朱厚照漸漸開始掌握了狀態(tài)了,反正橫豎要被父皇收拾,那么索性,就鬧一場吧。
朱厚照四顧左右:“你們都沒有耕過地了?劉師傅、李師傅、謝師傅……還有蕭敬……”
他一個一個的唱名,劉健莞爾,默默搖頭。
謝遷和李東陽也是一臉怪異,自然,他們是讀書人出身,耕地……不存在的。
蕭敬臉色尷尬,他是打小送進(jìn)宮里來做宦官的,做太監(jiān),不就是為了擺脫耕地,且還三餐不繼的命運(yùn)嗎?所以,他自然沒有耕過地。
“殿下,臣耕過!”方繼藩理直氣壯的道。
朱厚照瞪了一眼方繼藩,冷然打斷他:“你別打岔。”
“噢!”方繼藩隱隱感覺到,今日朱厚照身上,有一股莫名的霸氣。
朱厚照冷笑,他抬眸,凝視著怒不可遏的父皇:“你們都沒有耕過地,卻奢談這勸農(nóng)書寫的如何好,什么佳作不可多得,這不可笑嗎?”
“……”弘治皇帝想卷起袖子來,直接抽死這大逆不道的小子。
朱厚照傲然道:“兒臣說它是廢紙,這是因?yàn)椤瓋撼几^地??!”
一下子,許多人臉色變了。
太子殿下……耕地去了?
朱厚照指著自己滿身的泥濘:“兒臣正是在西山耕作回來,身上的泥濘,都是田里帶來的,兒臣說這《勸農(nóng)書》可笑,正是因?yàn)?,已體會到了耕作的艱辛,也知這耕作之中,有何忌諱,需要什么,這才知道,這《勸農(nóng)書》看上去洋洋灑灑一大通,可實(shí)際呢,卻是狗屁不通,空洞無物,可笑至極,這勸農(nóng)書,可以討好陛下,可以讓楊師傅拍案叫好,可以讓這滿朝的大臣,讀了之后,甘之如飴,可這文章,到了農(nóng)戶們耳里,卻甚是可笑,兒臣萬萬想不到,朝廷的勸農(nóng)詔令,本該是鼓勵農(nóng)人勤耕的文章,傳進(jìn)了農(nóng)人耳里,反而成了笑柄?!?
“著此文之人,五谷不分,竟也好厚顏無恥的勸農(nóng)?這哪里是勸農(nóng),這是在傷農(nóng),在害農(nóng)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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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有點(diǎn)遲,抱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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