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廟雖然不算大,也是西翠山有名的,香火鼎盛,四周古柏參天。住持特地出來迎他們進去,顧憐一進去,就興致勃勃地拉著顧瀾去看她種的柳樹。錦朝看了一眼寺廟,瞥到撞鐘旁邊正站著顧錦賢。
五夫人上前去跟他說話,“……帶你幾個堂妹來拜佛,我看你們也沒吃東西,正好能在靈碧寺吃一頓齋飯。你舅舅去哪兒了?”
顧錦賢道:“我也不清楚……應該在天王殿吧。”
五夫人讓她們先自己在周圍轉轉,但是一定要婆子和護衛(wèi)陪著,又去找知客師父布置齋飯了。
錦朝也想去為母親燒香,便帶著青蒲往大雄寶殿走去。
大雄寶殿外種著羅漢松和扁松,里面的釋迦牟尼像金箔貼身,眉目慈悲,又有燭火映照,輝煌熠熠。錦朝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誠心祈禱。雪白的挑線裙子鋪在木地上,純白得像朵蓮花一樣。
葉限剛從外面跨進來,青蒲正要說什么,他用手指豎在唇前示意青蒲不要出聲。
錦朝心里默念了幾句,又接過青蒲手里的香供上。轉頭發(fā)現(xiàn)葉限竟然背著手,靜靜地看著她。她嚇了一跳,本來是想避開他的,反而還碰上了。
“表舅也來上
香嗎?”錦朝笑盈盈地說,“青蒲,快給表舅爺點香?!?
葉限看著顧錦朝很久,那目光幾乎是冰冷的。爾后又輕輕問她:“你可憐我嗎?”
錦朝覺得莫名其妙:“你有什么好可憐的,你是長興候家的嫡子,將來要繼承爵位的。你外公是翰林院掌院學士,德高望重,門生無數(shù)。你得先皇垂愛,一出生就被封了世子,別人都得羨慕你呢!”
何況你以后權傾朝野,想殺誰就殺誰,除了張居廉還有幾個人敢跟你作對。誰敢可憐你啊,簡直是不想活了。
葉限看向顧錦朝,她長得容色絕艷,大殿的金光更是襯得她異常美麗。偏偏她自己不愛惜一樣,一身的寡素,淡淡地看著自己,十分氣定神閑。
他的目光平和下來,嘴角微翹笑起來,又問她:“你剛才跟佛說什么呢?”
世子爺還和她聊起來了……錦朝其實很想離開,她的原意是能少和葉限接觸就少接觸。別說培養(yǎng)好感,以后只求他不記掛就行了。
想了想,覺得自己剛才想的沒什么問題,錦朝才道:“我母親病重,我只是祈求她能病愈?!彼€想祈求很多,只是覺得自己太貪心了,佛肯定也嫌棄自己。便只有這么一個愿望,只要母親能活著,她就心滿意足了,別的東西都可以慢慢來。
葉限便沉默了一下,又問她:“你母親病重?”
錦朝點頭道:“表舅不知道嗎,五伯母這次就是來看我母親的?!?
葉限深深皺起眉:“你竟然不早告訴我!”
錦朝額頭一抽,這事恐怕大家都知道好不好,她為什么要特意和長興候世子說一聲!她輕聲道:“我的錯,我該第一個通知表舅的?!?
葉限覺得顧錦朝有點挖苦自己,不過他并不在意,隨即就接到:“你真應該第一個告訴我,半年前我的恩師蕭岐山還在燕京,讓他給你母親看看,肯定是沒有問題的!”
錦朝驚住了,忙問他:“你說什么?”
葉限難得看到她失態(tài),嘴角的笑容更盛了:“蕭岐山蕭先生是貴州普定人,醫(yī)術精湛。不過他喜歡隱居高山之巔,不喜歡踏入世俗之中?!?
蕭岐山?她從來沒聽說過!錦朝難免激動,只要能把母親的病能治好,自己聽沒聽過當然不重要。
“他的醫(yī)術很好?能把我母親的病治好嗎?他現(xiàn)在在那里?”
葉限輕拍錦朝的肩一下,道:“你聽我說?!?
“我兩歲的時候因為病差點死了,宮里的御醫(yī)給我醫(yī)治,都說我不過半年就會死。我爺爺便親自去貴州找他,早年爺爺救過他的命,他也愿意幫我醫(yī)治,我這才多活了十幾年。”
“他能不能把你母親的病治好我不知道,但是多保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,不過他現(xiàn)在在貴州深山里,我得派人去請他過來。山路難行,一來一去最短也要一個多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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