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姨娘冷哼一聲。
那來稟報(bào)的婆子小心翼翼地問:“姨娘,您看這事如何是好?要不然咱們再去把繡渠要回來?!?
宋姨娘看了她一眼,這些婆子徒有力氣,卻實(shí)在愚鈍!
“這幾天可有人來問過繡渠的去向?”
婆子想了想才說:“只有清桐院一個(gè)叫雨竹的小丫頭問過,我按照您的吩咐,說繡渠是回去探親了。繡渠又沒有別的要好的丫頭,連和她同住的秋華都沒過問……”
宋姨娘松了口氣,沒人問過就好。她又說:“我們?nèi)缃窈皖欏\朝劍拔弩張的,旁人也知道我們關(guān)系不好,他們院里的丫頭要是說我們的不好,便可直接回說是惡意中傷。今后再有人問繡渠,就說這丫頭是失蹤了,沒有人見過,把臨煙榭撇得干干凈凈的,知道嗎?”
婆子忙點(diǎn)了頭,宋姨娘又罰了她和陳婆子三個(gè)月的月例算作懲罰,也就算了。
雖然繡渠人是她這兒的,也是在她這兒不見的,但是誰又能說她的不是?顧錦朝要是想救一個(gè)丫頭來對付自己,那也是太可笑了。
宋姨娘坐回妝臺(tái)前,巧薇幫她簪
上簪子,是那根鎏金的梅花簪。
宋姨娘看了一眼簪子,問巧薇:“那東西怎么樣了?”
巧薇恭順回答道:“您放心,奴婢安排得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,沒有差錯(cuò)。”
宋姨娘淡淡地道:“對付大小姐,可要謹(jǐn)慎些才好。她母親是個(gè)鋸嘴葫蘆,一貫不喜歡說也不喜歡爭,雖然事事練達(dá),卻不足為懼。大小姐狠得下心,又夠聰明……實(shí)在是難對付得很……”
巧薇說:“再難對付,您不也能對付過來嗎。”
清桐院這邊,錦朝卻一夜沒合眼,人命關(guān)天,柳大夫聽了后二話沒說,收拾箱奩跟著佟媽媽走,丑時(shí)就到了顧家。給繡渠包了傷處,又煎了藥喂她喝下,繡渠的臉色終于也紅潤了起來。
佟媽媽也跑了一夜,人十分疲倦,畢竟是年紀(jì)大了。錦朝讓她先回去歇息,自己親自送柳大夫出垂花門,給了一百兩銀子。柳大夫連聲推辭不要:“您給的那幾壇子秋露白可值好幾百兩……”
錦朝也不再勉強(qiáng),卻吩咐了廚房的管事,提一些肥鵝燒雞送到柳大夫那里。
錦朝讓采芙特地給繡渠騰了一間廂房,青蒲把她抬進(jìn)去。幾個(gè)丫頭守了一夜,繡渠一直到辰時(shí)才醒過來。
她醒來之后先看到雨竹,愣了一愣就連聲哭起來。旁邊青蒲早備好白粥喂她喝下,幾天幾夜沒吃東西,剛才不過是喝了梨糖水,繡渠喝得狼吞虎咽。錦朝看著松了口氣,食欲這樣好,內(nèi)里應(yīng)該沒有大礙。
繡渠喝完粥,似乎才注意到周圍有這么多人,手便有些緊張地抓住被角。
雨竹拉著她的手跟她說:“你不用急,這是小姐的清桐院,沒人敢來傷害你的!我們青蒲姑姑昨晚把你從碧濤閣救出來,你當(dāng)時(shí)傷得十分重,現(xiàn)在感覺可還好?”
繡渠愣了愣,她看到了大小姐,還有大小姐的貼身丫頭。小聲道:“……是大小姐救了我?”
雨竹又難受起來:“是大小姐救了你,這也是我的錯(cuò),要不是我……你也不會(huì)被宋姨娘打傷……”
繡渠說話還是有些吃力,聞卻又哭起來,邊哭邊說:“她們套了麻袋,把我扔到地上打,踹,用鞭子抽,我……我一直喊疼,她們就用鞋襪堵住我的嘴。還用剪刀扎我……我不知道我犯什么錯(cuò)了,我求饒,求姨娘饒恕我,姨娘……她……一直都沒出現(xiàn)……”
“我好害怕,又好疼,以為自己會(huì)死在那里……”繡渠的眼睛里充滿劫后余生的惶恐。
雨竹忙說:“沒事了,沒人再打你了!她們不敢來大小姐這兒打你了!”
繡渠擦了擦眼淚:“雨竹,你能扶我一下嗎……我想給大小姐磕個(gè)頭。”
錦朝上前扶住她,輕聲道:“救你是應(yīng)該的,不用給我磕頭。你現(xiàn)在傷得重,等養(yǎng)好身體再說別的……”她又讓雨竹和雨桐好好守著她。
繡渠也是被她的事牽連,既然她能救繡渠,那救了也沒什么。等繡渠傷好了,無論是要出府還是想某個(gè)差事都好,自己也不會(huì)勉強(qiáng)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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