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氏也笑著說:“我看著也好,漪姐兒都定了親了,咱們?yōu)懡銉翰恢肋€要什么時候……”她拉著錦朝的手,笑得有些黯然。
錦朝心里微緊,反握住母親的手。沒服用大黃之后,她不太犯咳嗽了,不過身體并沒有十分好轉(zhuǎn)。
“朝姐兒長得如花般好看,自然不愁的。”二夫人安慰紀氏,“我也替我們朝姐兒留意著合適的?!?
錦朝笑笑說:“我倒是想一直陪著母親不嫁?!?
說到嫁人,不知怎么的,她卻想起陳玄青那張冷漠的臉。
紀氏嘆了口氣,說她:“說話還想沒長大一樣?!?
宋姨娘沉著臉回了臨煙榭,巧薇正站在廡廊下等著她。見她走過來,屈身行禮道:“姨娘……人找到了。”
宋姨娘錯愕地抬起頭,竟然真的找到了!她本是試著讓巧薇去找,萬一這丫頭死了、嫁到別的地方了、或者已經(jīng)換了名字嫁人,誰也不知道呢。誰知道偏偏讓她找到了。
她沉了口氣壓制自己心中的激動,道:“進來說。”
進了內(nèi)室,巧薇關(guān)上了門。和宋姨娘說她是這么找到這個玉屏的。
“順天府只有三家李記糖炒栗子,奴婢著意打聽過,都是老字號,開了十年以上。奴婢
才循著去找,在其中一家附近發(fā)現(xiàn)了她。丫頭們的名字都是主子取的,回到老家多半會叫回原來的名字。但這玉屏不一樣,她父母早亡,回去后兄長就又把她賣了,賣給一個年老的鰥夫做妻,還叫的玉屏這個名字。”
“那鰥夫原是附近的賣醪糟的挑腳貨郎,走街串巷的誰都認識,后來結(jié)識了當?shù)乜h主簿的兒子,才發(fā)了跡有了錢,買了玉屏做妻。玉屏替他生了一個女兒之后,他又買了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當妾,這人脾氣十分大,動輒打罵玉屏和這小丫頭。因此玉屏在那附近人人都知道,一打聽就問出來了。奴婢去的時候,玉屏正因為一點小事被打罵,奴婢給他包了二十兩銀子,他才肯讓玉屏跟著奴婢回來。”
宋姨娘聽了連連點頭:“這事做得不錯……她現(xiàn)在人在哪兒?”
巧薇笑道:“奴婢讓她去梳洗一番,玉香領(lǐng)她來見您,算算也快到了?!?
玉香果然很快領(lǐng)著玉屏過來,玉屏今年三十不到,看樣子卻有四十歲的蒼老。見到宋姨娘連忙行了大禮說感激她救了自己,說得有些語無倫次。
宋姨娘放下手中茶盞,站起身仔細打量她,長得果然眼熟,只是她已經(jīng)記不太清玉屏的樣子了,便開口問她:“你當年服侍云姨娘,還記得云姨娘喜歡吃什么嗎?”
玉屏忙點頭,擦了擦眼淚說:“我還記得……云姨娘喜歡吃桂花糖酥還有牛乳茯苓膏。”
宋妙華聽了心中便確定了,這人真是當年服侍云姨娘的人!
她繼續(xù)道:“你來的時候,巧薇應該都把事情講清楚了吧,你愿意站出來揭發(fā)紀夫人嗎?”
玉屏卻略微猶豫了一下。
宋妙華皺了皺眉。
巧薇看了,在旁開口道:“咱們在路上可都說得好好的,你要是揭發(fā)了夫人,我們就幫你向你們家老爺討一封休書,你可以帶著你的女兒回娘家,不用再被他折磨了?!?
玉屏攏了攏滑下來的頭發(fā),小聲問道:“他……他真的會給嗎?他可認識縣主簿的兒子……”
巧薇笑道:“咱們這是顧郎中顧家,你家老爺不過認識一個小小的縣主簿的兒子,怎么敢不聽我們的!到時候再給你幾十兩銀子,在你老家置辦點田產(chǎn),日子也過得去?!?
玉屏又小聲說:“其實當年的事……我也是猜測,畢竟除了夫人,別人也是有可能偷偷溜進去的。我和張婆子講的時候,也是當做猜測講的,誰想她一說,竟真成了夫人害姨娘……”
宋妙華又坐下來,笑著道:“話可不是這么說的,你要這么想。你原先是云姨娘的丫頭,要為她平冤才是,不然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死得豈不是太慘,你午夜做夢,難道就沒看到過云姨娘抱著孩子回來找你?”
玉屏瑟縮了一下,宋妙華也不再說話,端起茶杯繼續(xù)喝茶。
她總會想得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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