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媽媽答道:“都是奴婢一手安排的,巧薇分到桐若樓灑掃漿洗,玉香分到羅姨娘屋里伺候,別的三等丫頭和婆子多半分去隨侍處了。”
錦朝點頭笑道:“您去把玉香找過來吧,我有事吩咐她?!?
母親藥里的大黃,是羅六加的。但是現(xiàn)在想想,那羅六要是沒有上頭人的同意,會膽子這么大?孫管事是宋姨娘的人,前世母親庫房里的東西,是不是也由他給了宋姨娘?
她要是不懲辦了這孫管事,以后還怎么讓這府里的人服她!總要以儆效尤的。
徐媽媽應諾去了,去羅姨娘的靜安居找了玉香過來。
玉香穿著三等丫頭的青布上襦,素白的挑線裙,面色十分憔悴,頭上只飾了一只簡單的木笄。
玉香跪下行了禮文案,錦朝看了她許久,才問:“玉香,靜安居你覺得如何?”
玉香咬了咬嘴唇,眼眶一紅。
她在靜安居怎么討得了好!都是徐媽媽故意把她安排到靜安居的!那靜安居里有一心想討好顧錦朝的羅姨娘,兩個對顧錦朝忠心耿耿的丫頭,還有受了錦朝恩惠的馬房的婆子!
這些人都知道宋姨娘和顧錦朝的恩怨,又知道她是宋姨娘的心腹之一,怎么可能對她好!
去靜安居的第一日,她就被安排睡在最狹小潮濕的下房,她的首飾全被那兩個馬房的婆子拿走了,說這是她孝敬的。院子分明是馬房的婆子打掃,卻全部推給她做,要是她沒做好,羅姨娘身邊的晴衣、秋葵還要訓斥她,說是她的錯。
這樣的欺辱也就罷了,羅姨娘說想喝燕麥乳粥,讓人買了皮燕麥回來,要她一粒
粒地把燕麥都剝出來!兩只手都剝得見血了才剝了小半袋,熬了粥端到姨娘面前,她又突然不想吃了,隨手遞給旁邊伺候的婆子喝。她眼睜睜看著婆子喝燕麥乳粥,自己忙活了一整天,卻連水都沒有喝一口。
這樣折騰下來,沒幾天她就耗不住了。
玉香不說話,顧錦朝自然也什么都明白,她要是能在靜安居呆得舒服就怪了!
錦朝對她道:“你原是伺候宋姨娘的二等丫頭,本不該做三等丫頭的活計。到如今這地步,你心里應該明白,這不過是跟錯了主子的事?,F(xiàn)在想改還是來得及的……我會讓你做一件事,你要是愿意,我就重新分你去隨侍處,另還給你二等丫頭的差事還有五十兩銀子,你愿意做嗎?”
玉香又疲憊又茫然,原先她是宋姨娘的心腹,誰敢欺辱她?現(xiàn)在羅姨娘院子里七八歲的小丫頭都敢隨意使喚她,她們知道沒有人會為她說話的。她本也是忠心護主的丫頭……只是如今宋姨娘護不了她了,她總要活下去。
人總是會變的,她想自己活得更好,想離開靜安居那個鬼地方!
只是對不起宋姨娘了……她心里有些愧疚,不過瞬息又沒有了。
這也不算什么,宋姨娘待巧薇可比待她好多了。宋姨娘有什么危險的事,可都是交給自己去做的,她從來都不會叫巧薇去。
玉香小聲問道:“只要大小姐能讓奴婢離開靜安居,奴婢定聽從于大小姐!不知道大小姐想讓我做什么……”
錦朝笑笑:“徐媽媽,我先往回事處去,你去找薛十六,讓他帶了護院立刻就過去?!?
徐媽媽看了一眼玉香,明白大小姐想做什么,笑著應是,打簾出去了。
錦朝淡淡地問她:“夫人還沒死的時候,你在怪柳林里和羅六相會,是不是謀劃著在夫人的藥里動手腳。在藥里加大黃,這大黃又是怎么來的,是宋姨娘給的,還是羅六弄來的。或者是有什么人幫羅姨娘……你可要一一說清楚?!?
玉香有些驚愕,大小姐竟然知道大黃的事!不過如今她既然已經(jīng)打算幫助大小姐,自然不會再隱瞞。
玉香想了想,向顧錦朝道:“大小姐猜得對,奴婢那個時候是奉了宋姨娘的命,和羅六說大黃的事。不過大黃并非宋姨娘拿出的,羅六平時又不出府,肯定弄不了大黃。奴婢估計是別人做的……只是奴婢也不知道此人是誰,羅六膽子丁點大,可不敢害夫人……說到底,奴婢和羅六都是奴才,做不了這事的!”
錦朝心中一動,果然如此!大黃的事并不止宋姨娘和羅六勾結(jié)這么簡單。
那回事處的孫管事,應該才是真正和宋姨娘勾結(jié)的人。前世兩人不僅密謀著害了母親,還在母親死后,把母親私庫的東西全部私吞了,一點都沒有留下。這一世也是如此,不僅害母親,還想吞了母親留在外院的東西!
錦朝想到這里,心中十分的氣怒,但是她面色卻十分平靜,淡淡對玉香道:“既然如此,你和我一起去回事處吧……總要找人算賬的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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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章遲了,我們今天做實驗到一點多才回來=
=又去吃了飯再審文,就這時候了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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