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馳又答:“屬下記得再往前五里有個寶坻驛站,倒不如先去那里避雨?!?
等一會兒入夜了,雨又下得大,恐怕夜路是真的難走。
想到這里顧錦朝點頭允了,馬車復(fù)又行駛起來。
等到了寶坻驛站后,宋馳先向驛丁遞了陳三爺?shù)拿?。驛站一般是官用或者軍用,沒有名帖恐怕是不能進去的。得知這是陳家的馬車,驛丁絲毫不敢怠慢,恭敬地請他們?nèi)肓舜箝T。
顧錦朝下了馬車看周圍,寶坻驛站規(guī)模并不大,門前頭一座照壁,再進去只有兩進。正廳兩間,回廊連著馬房,一眼就看得到里面養(yǎng)著的馬匹。細看之下竟然有二十多匹馬。宋馳笑著問驛?。骸皡s不知是寶坻驛站是哪個驛將在管?”
驛丁笑了笑,答道:“正是原先做過皇商的羅家!我請諸位去廊房先歇下吧。這雨一時半會兒恐怕停不下來了……”這群人中有女眷有孩童,雖然是護衛(wèi)嚴(yán)密保護,恐怕也經(jīng)不住折騰。何況那被眾人圍擁的女子戴著斗篷,一直沒有親自和他說過話,可見家族門第很不一般。
廊房就是側(cè)數(shù)的第三間,驛丁送他們進去后,就笑道:“諸位且等,小的給各位燒些熟水過來,您等也驅(qū)驅(qū)寒,若是傷風(fēng)了驛站里沒有藥,倒還麻煩了!”
孫媽媽上前給了驛丁一錠銀子五兩的紋銀,笑著道謝:“那就勞煩這位小哥了,多燒兩桶熱水來,我們家主人好擦擦臉?!?
這五兩銀子能頂半年的工,驛丁更是喜開顏笑:“好說好說,諸位且等著就是了!”
顧錦朝剛摘了斗篷坐下來,隔著雨幕看到對面的廊房有人影晃動,似乎人數(shù)還不少……她叫住了驛丁,問道:“這驛站里還有別人住著嗎?”
屋子里很昏暗,燭火剛燒起來。驛丁見到顧錦朝的臉,即便燭光昏黃模糊不清的,他也愣了片刻。
宋馳暗中皺了皺眉:“我家主人問話,小哥究竟知不知道?”
驛丁才回答道:“這做驛將的若是不賺錢,拿什么來貼補驛站開支呢……那群人就是投了銀
錢住進來的。不過中間隔著院子,也不礙事的?!?
宋馳身為護衛(wèi),做事自然要謹慎一些。何況他保護的又是夫人和小少爺。
“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個,是什么來歷?”
驛丁搖搖頭:“粗看有一二十個,說話口音奇怪得很,反正不是咱們北直隸的人。來的時候騎著馬,也是在驛站避雨的。中午還要了切了八斤熟牛肉來吃……這群人都不太愛說話!”
他只是個驛丁,恐怕也什么都不懂。宋馳讓他先下去了。
既然同是投宿的,彼此相安無事就行了,反正他們明天一早也是要走的。顧錦朝想了想,吩咐了宋馳:“你過去打探一下這些人有沒有古怪,不要驚動了他們?!?
宋馳領(lǐng)命去了。帶來的護衛(wèi)就守在了門口。
乳娘才把蓋在長鎖身上的斗篷揭開,孩子還睡得很香甜。
顧錦朝先把孩子放在了炕上,等他好好睡著。
一會兒驛丁送了熱水過來。笑著說,“一會兒咱們在外頭吃熱鍋子,諸位要是餓了,也可以出來一起吃?!?
他們本來就帶了吃食,倒不用吃驛站里頭的東西。不過冷食畢竟比不過熱食好。顧錦朝叫了宋媽媽吩咐:“要是有人想去吃就去吧,給你說一聲就可以了?!?
宋媽媽應(yīng)諾,去和外面的護衛(wèi)說,正好宋馳回來了,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說:“屬下從外面繞過去看,個個房門緊閉什么都看不到……倒是可以借著這個功夫去打探一下!”
顧錦朝叮囑了他們小心些。不過料想陳家的護衛(wèi)皆是武功精深,也沒有什么可擔(dān)心的。就是尋常的毛賊強盜也奈何不了他們。
顧錦朝看了一眼扇外,雨還沒有停。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小,恐怕明天是到不了宛平了……
大半天的長途奔波,她也覺得有些累了。就著熱水吃了些糕點,便斜倚著墻,守著熟睡的長鎖閉眼休息起來。
孫媽媽進來看到,拿了一件干的斗篷給顧錦朝搭上。招手讓屋子里幾個收拾的丫頭手腳輕些,又把燭火挑暗了些,方便顧錦朝睡覺。
宋馳帶著兩個護衛(wèi)道中堂坐下來,屋子里燒著火盆,倒是連蠟燭都不用點。
剛才迎接他們的驛丁站起來迎接他們:“來來,一起吃鍋子就不客氣了!幾位這邊坐!”
宋馳迅速瞟了一眼,幾個驛丁圍了個鍋子。另外還架了幾個爐子,周圍坐的卻都是穿著短衣,腰扎巾的漢子,有十八個人。均是太陽穴鼓出,手臂上青筋若隱若現(xiàn)……應(yīng)該是練家子!
宋馳笑了笑坐下來,驛丁立刻拿了碗過來給他們倒酒。又對隔壁的人笑說:“這幾位也是來投宿的官人,諸位在一起吃酒就不要拘束了!”
那群人中唯一一個穿了身袍子的人就拱手笑:“我們是江湖上耍把式的,就不講究虛禮了!”
說話間已經(jīng)從頭到尾把宋馳看了個遍,又轉(zhuǎn)過頭去喝酒。
宋馳已經(jīng)聽出這人濃濃的巴蜀口音,不禁皺了皺。巴蜀遠隔萬里,來去不易,這群人要真是耍把式的。至于跑到北直隸來耍嗎?
究竟是什么來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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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看到彼岸花開終是傷親的和氏璧,連續(xù)三天,太感動了么么噠!其實不用打賞我這么多,好破費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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