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影立馬起身,卻不知藥膏在哪,她看向一旁滿臉擔(dān)心的玉骨,眼神詢問。
玉骨嘆了口氣,站起來走向一旁的梳妝柜旁,蹲下將桌面下方的暗格打開,從里面拿出一個藥箱出來。
“暗影,快給小姐寬衣,膝蓋定是又腫得不成樣子了。”
謝懿德閉著眼,沒作聲,卻伸出手,算是默許了。
暗影小心翼翼地攙起謝懿德,隨后輕輕解開領(lǐng)間系著的斗篷,一層層將身著的衣裳褪下,只剩下一件絲質(zhì)的白色里衣,膝蓋處似乎有些暗。
“將褲腿挽起來。”玉骨在一旁提醒到。
“好?!卑涤奥犜挼貙⒀澩纫稽c點挽上去,細削光滑的小腿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,顯得更是冰肌玉骨,暗影一個女子都不由得紅了耳尖。
再往上挽去,絲質(zhì)的里衣蹭到皮膚,謝懿德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。暗影立馬松了手,剛拉上去的褲腿“蹭”地又滑了下來,摩擦到傷處,惹得人額間都出了冷汗。
“笨手笨腳的,拿好,我來?!庇窆沁f上手中的東西,將暗影拉到一邊,隨后自己蹲了下來,扭頭說道:“看好了,以后再有這樣的事,你得學(xué)會給小姐處理?!?
玉骨動作麻利地快速將褲腿從上往下扯到膝蓋上方。
嬌嫩細潤的雙腿中間,有兩處黑紫,不合時宜地出現(xiàn)在這白皙的肌膚上,著實讓人心驚。
暗影都忍不住皺了眉頭,可見玉骨卻仿若未聞,又或者至少面上是這樣。
她熟練地拿出清潔的棉花,蘸上一些藥水,輕輕擦拭著傷處。接著又拿出一盒藥膏,包裝精致,不似凡品,應(yīng)當(dāng)十分珍貴。
用
手上玉質(zhì)的小勺挖出一些藥膏,均勻小心地涂抹在黑紫處,又拿了一片淺色紗布敷在了上面,接著又挖出另一個藥瓶子里的藥膏,厚厚地疊在那紗布上。
終于包扎完成,玉骨長吁一口氣,看向閉著眼不做聲的自家小姐,嘆道:“小姐,您馬上就到了議親的時候,這膝蓋我們還是養(yǎng)些時日吧,萬一將來您出嫁”
玉骨沒再往下說,小心翼翼地等著謝懿德的反應(yīng),她知曉小姐的脾氣,看著溫順,卻最是倔強,每每此時,都是小姐心情最煩躁的時候。
只見謝懿德并沒應(yīng)聲,連眼都沒睜開,看著像是睡著了。
“唉暗影,你看明白了嗎?”
“嗯?!?
“你去給小姐手上上藥,我去打些熱水來,給小姐擦擦臉?!?
玉骨輕手輕腳地離開室內(nèi),暗影重復(fù)著剛剛玉骨做的步驟,兩三下就處理好了,她其實比玉骨更會這些,不過她更多的是給自己處理。
“小姐,想要入大內(nèi)做皇上的女人,身上是不能有疤的。”
空氣中沉寂了幾秒,暗影能從呼吸聲中聽出來,小姐并沒有睡著,因此她才開口打擾,也是勸阻。
身為暗衛(wèi),她的職責(zé)是護衛(wèi)主子安危。
這些年來,她不知在暗處看到過多少次,如同昨夜那般的場景。一個人直挺挺地跪在祠堂,一跪就是半夜,甚至有時還會整整一夜。
她一直不解,左右不過是個丫鬟。可又時常羨慕,若是自己能被人這樣對待,那此生是不是就不算白活。
“知道了?!睕]讓暗影想太久,謝懿德開口應(yīng)了聲。
“下去睡吧,這有玉骨呢,小丫頭今兒歇了一晌,該用用她了?!?
“小姐不睡嗎?”暗影看著小姐用手肘撐起身子,趕忙伸手將她扶起來。
“咳我待會洗把臉,漱個口就睡?!敝x懿德清了清嗓子,總覺得喉頭有些癢。
“是,奴婢告退?!卑涤稗D(zhuǎn)身離去。
“小姐您早些睡,奴婢就在外間守著您,您若是渴了就叫奴婢?!庇窆菐椭x懿德簡單清洗了一下,便催促著早些休息。
“確實有些有些渴,玉骨你再去倒杯茶來?!?
“夜里喝茶容易睡不著,小姐,奴婢給你倒杯白水吧,您喝了就趕快睡。”
“越發(fā)有主見了?!敝x懿德倚在床頭,看著忙前跑后的玉骨,忽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。
這般瞧著,也漸漸昏睡過去。
翌日清晨,街上還未有人出攤,空空蕩蕩的謝府門前停了一輛樸素低調(diào)的馬車,身后也跟著不多不少幾個護衛(wèi)與丫鬟。
府中最為清凈的院子里彌漫著梅花的香氣,伴著微風(fēng),很是愜意。
“咳咳咳”
不合時宜地咳嗽聲打破了這寧靜。
“小姐,您怕不是昨日跪久了,寒氣入體,染了風(fēng)寒吧”玉骨滿臉擔(dān)心,端著熱姜湯走上前。
“前日夜里下了些雨,柳巷的路一直未曾修繕,還積了些水,小姐跪在那跪了許久”
“暗影,你怎能看著小姐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呢!”玉骨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冒出來的人,很是不滿道。
“做丫鬟的,既然照顧不好小姐的身子,那就全都下去領(lǐng)罰。”門外傳來低沉有力的熟悉聲音。
隨即一位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被人攙扶著走了進來。越走近越能看出,這老人眼神中流露著掩藏不了的鋒芒,像是能直穿人心,看透一切。
“請老太太安?!庇窆锹牭铰曇舯愎蛟诹说厣希^深深埋著。暗影與憐兒見狀便也立馬跟著跪了下來。
“祖母咳原諒懿兒無法起身給祖母請安?!敝x懿德皺著好看的眉頭,嘴唇有些蒼白,面頰處卻是隱隱泛著紅。
“跪這做甚,你家小姐病成這樣,還不快去請柳大夫來!”老太太看著六十左右的年紀,卻是保養(yǎng)得當(dāng),眼神犀利,看著便不怒自威。
“奴婢愚笨,這就去。”
“你們兩個新來的跟我下去領(lǐng)罰。”老太太一旁的嬤嬤發(fā)了話,神態(tài)表情都似將老太太的模樣學(xué)了個十成十。
“房嬤嬤,這兩人都是我前兩日才找來的丫鬟,母親還教著規(guī)矩呢,您就不要太過苛責(zé)咳”謝懿德伸手壓住胸口,勉強將話說清楚。
“行了,下去?!崩咸埏L(fēng)一掃,懶得再看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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