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口而已,你以為皇兄不知嗎?”穆懷信嘆了口氣,朝前走去。
“爺,你這是又上哪去?”
“本王出去轉轉,一個時辰后出發(fā)?!?
“是,那奴才就在客棧等您?!币装驳皖^稱是。
那頭的謝府氣壓也正低。
“大少爺,您可回來了,老太爺與老太太可都在正廳等著呢!”
“劉叔您這話說完,我就想掉頭了?!敝x凌恒苦下一張臉,說道。
“誒呦,您可快下來吧?!眲⑹逖奂彩挚斓刈像R繩,笑著說。
“唉”謝凌恒無奈地下馬,不情不愿地往里進,剛跨過大門,劉叔便將大門迅速關上,轉身微笑:“哦對了,老爺與夫人也在,不過,臉色看著可不太好?!?
“劉叔!您下次能不能把話說完!一次性的那種!”
“我的大少爺??!你可快去吧,里頭正等著您三堂會審呢!”
“懿兒呢,我去叫上她與我一起?!?
“大少爺,小姐昨夜感了風寒,今晨起就一直咳嗽不斷呢,如今剛服了藥,您就讓她睡會吧?!?
“妹妹生病了?怎么回事?”謝凌恒正走著便停下來,皺起眉頭問道。
“聽說是昨日在柳巷見了恭靖王,回來人就有些不舒服了?!?
“又是他!我這死心眼的妹妹,當初看上誰不好,偏瞧上他!”
還未見人,便聽到謝安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:“臭小子!還不快滾進來!”
“進吧!”劉叔深感同情地看了一眼謝凌恒,做出請的手勢。
謝凌恒深吸一口氣,推開門,上座坐著家中兩位老人,母親也站在身后,正向自己傳遞著眼色。
謝凌恒眨眨眼往旁邊看去,父親正站在離自己兩步的距離處,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,他尷尬地大聲笑了兩聲,說道:“喲,怎么今日都在?。g迎我與祖母回府嗎?”
“你祖母可是一早就回來了?說是你一人騎了匹快馬先行回來了,怎么?這回又是馬在路上餓了?還是給你換個說法,馬跑累了,須得歇歇?”謝安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,似乎還有些笑意。
謝凌恒討好地笑了笑,輕聲說道:“知兒者,莫過父親也。”
“狗屁!我謝安之上輩子造了什么孽??。≡醯厣四氵@個油鹽不進,惹是生非的紈绔東西?”謝安之說著便將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,手上握著的正是一根胳膊粗的木棍。
謝凌恒聽見這話連眉毛都沒皺一下,直到看到木棍,才挑了挑眉頭,噘著嘴不滿道:“父親別吧,我最近沒犯錯啊?!?
“說!剛剛去見恭靖王說了什么?”手中的棍子也直直地舉在謝凌恒那張俊臉面前。
“祖父,您好歹管管您兒子?。 敝x凌恒看著上頭板著臉的謝淵大人,料定了祖父不會讓自己挨打,姿態(tài)閑雅地朗聲道。
“你先說,說完了祖父再決定你挨不挨打?!?
與往日不同,祖父這次并沒有攔著,而是慢悠悠地端起茶盞,品起了茶。
“我哪能和他說什么呀,人家是王爺呢,我還能揍他不成?無非就是口頭警告了一番而已?!敝x凌恒撇了撇嘴。
“你?就你還警告人家?你什么身份?有什么資格??。 敝x安之“咚”地一棍打在了自家兒子的背上,還算厚重的衣服都掩不了那聲響。
原本滿臉無所謂的謝凌恒忍不住低下頭,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皺緊了眉頭,暗自吐槽父親這手勁使得也忒大力了點,但還是咬緊了嘴唇,硬是沒讓自己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
“謝凌恒,平日里為父讓你溫書你不溫,偏要去練什么拳法武功,三天兩頭惹是生非,這也就罷了。如今連你祖父的話也都不聽了嗎?”
“父親,您這說得兒子跟多不孝一樣。況且,我就是去跟恭靖王說,要他與謝家劃清界限,免得他再找上妹妹?!?
“你何時代得了謝家?與當朝王爺劃清界限?如此大逆不道的話,若是王爺怪罪下來,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?”謝安之抬手便又是一棍,聲響比上次的還要大些。
“行了?!鄙献闹x老太太忍不住張了口。
“恒兒,你還與恭靖王可還說了別的嗎?”謝淵居高臨下地看來,面容很是嚴肅。
“孫兒這些年是不務正業(yè)了些,但也知道孰輕孰重?!敝x凌恒正了正神色,目光堅毅,一掃之前的頹靡之風。
“罷了,起來吧。”謝淵擺擺手,只覺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驕傲上進的孫兒。
“謝祖父?!敝x凌恒咬著牙根讓自己故作輕松地站起來。轉眼嬉笑道:“那我走咯?”
“你還笑得出來!給我去祠堂里跪著!”謝安之又舉起手中的木棍,吼道。
“得?!敝x凌恒挑了下眉,瀟灑地轉身,留給眾人一個背影。
“站?。 ?
“父親還有什么要求?”謝凌恒面朝著門,細碎的光似乎穿過紙窗,折在他那張沒有絲毫笑意的臉上。
“溫書!我還能有什么要求,將《春秋左氏傳》帶上,前些時候我問你時,你似乎記得不甚牢固。”
“看那些勞什子書,有何用?”
“你這說的什么屁話!馬上就至秋闈,待過幾月回了汴都,你便更沒時間準備,你說說你這些年不好好學習,整日里不務正業(yè),我看你這次能考出個什么名堂!”
謝安之嘴上說著,但眼中卻并沒有什么擔心,畢竟是自己的兒子,謝家大郎有多么文采斐然,這是整個大齊都人盡皆知的事。
也因此這些年來,他從未真的阻止兒子去做些舞刀弄槍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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