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緊要的是,太子乃是當(dāng)今皇上的獨子,獨子的身份就足夠讓父子之間不會產(chǎn)生猜忌,有了這一條,才是讓太子攙和進來的根本。否則柳乘風(fēng)又怎么敢做太子的黨羽?若換做是在其他時候,依附太子的官員,哪個會有什么好下場?
而對太子來說,他一向好武,也熱衷于練兵,請他出來,他保準樂意。
王司吏總算明白了,原來這兵不是用來幫閑的,而是用去對付亂黨的,既然皇上都點了頭,按理說,柳乘風(fēng)就是不掛靠御馬監(jiān),不請?zhí)?,也不打什么緊。現(xiàn)在這么做,自然是出于謹慎,應(yīng)當(dāng)不會有什么差池,于是微微一笑,道:“原來如此,學(xué)生還道大人突然有這興致,眼下即將入冬,索性可以清閑兩個月,就把這件事辦起來。”
王司吏沉默了一下,若說柳乘風(fēng)是個當(dāng)機立斷的將軍,而王司吏就是一個事無巨細都要謀劃的好參軍,他淡淡地道:“要建營,首先要呈報鎮(zhèn)府司,不管怎么說,鎮(zhèn)府司總要批準一下。其次,是御馬監(jiān)那邊,御馬監(jiān)的掌印太監(jiān)郭鏞已經(jīng)完了,咱們得趁著新上來的掌印太監(jiān)還沒有緩過勁來,立即將掛靠的事辦了,否則等他站住了腳跟,未必會給我們行這個方便。還有就是太子那邊,自然是柳大人說項。百戶所附近倒是有一塊空置的地,不過要買下來,價值也是不菲,這件事得和順天府好好洽商一下,沒有他們出面,咱們要多不少麻煩。只是這順天府也不是省油的燈。”
王司吏苦笑著繼續(xù)道:“此外,還要招募工匠,招募壯丁,這些事,想想都令人頭痛,人手方面自然是老霍來辦,至于順天府只能讓學(xué)生去交涉了。鎮(zhèn)府司和御馬監(jiān)那邊還有太子,就非大人出馬不可了?!?
老霍到現(xiàn)在還聽得一頭霧水,什么玉佛,又是什么私自查辦,反正云里霧里。
不過老霍畢竟是個謹慎的人,不該問的絕對不多問
,讓他獨當(dāng)一面自然不成,可是讓他做些雜活,比如招募人手之類,他倒是做得能比別人好,說到底,老霍是那種別人怎么說,他就怎么做的人,自己沒有主意,可是柳乘風(fēng)吩咐下去的事,他往往能做好,一就是一,二就是二,柳乘風(fēng)說招募什么人,身高多少、體重幾何,老霍不會做出差錯。
他能有今天這種際遇,全虧柳乘風(fēng)的出現(xiàn),所以論忠心,老霍比王司吏更踏實。
老霍道:“好,招募人手的事什么時候開始?”
王司吏道:“馬上要入冬,正是農(nóng)閑的時候,現(xiàn)在就可以開始著手,只是不知大人有什么要求?”
柳乘風(fēng)呵呵一笑,知道王司吏一下子猜出了自己的心意,柳乘風(fēng)招募人手,一向是極少招募城中閑漢的,說穿了,城里廝混的人,多少都有幾分痞氣,再老實也老實不到哪兒去,倒是鄉(xiāng)下人敦厚、實誠,你給他一口飯吃,他能記你恩德一輩子。雖然也會有些小九九,可是好好操練一下,練出一支百戰(zhàn)精兵來倒也輕易一些。
想到可以招募軍士為自己所用,柳乘風(fēng)也突然興致高昂起來,臉頰不知是因為吃了酒還是激動的緣故,泛出一片暈紅,手撐著案牘,道:“不錯,從前招募幫閑,不得已只能招募城中的閑漢,因為這些人對京師多少知道一些,腦子靈活??墒乾F(xiàn)在要募兵,就再不能從城中招募了,可以到這京畿附近去招募人手,月錢方面不成問題,咱們百戶所有的是進項,只要他們肯賣命,讓他們大魚大肉也是足夠了?!?
王司吏便笑:“大人倒是有些意思,平時把錢看得重得很,可是花銷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心疼。學(xué)生方才心算了一下,這五百人,要建營地,要操練,要提供糧秣,還有軍餉,先前若是沒有三萬兩銀子也未必能成事,往后每年的薪餉,只怕也不在少數(shù),一個月少說也要幾千兩銀子。”
柳乘風(fēng)豪氣干云地道:“反正是庫房的錢,幾千兩而已,又有什么打緊!”
他的意思是,反正是吃公家的,關(guān)我鳥事。王司吏和老霍都笑了,這個百戶的脾氣很奇怪,明明可以將這些錢挪為己用,可是偏偏,他卻公私分明,該自己的,自己絕不能吃虧,不該自己的,一根毛也不取??墒沁@時候,要花起公家的錢來,他也豪氣得很,若是要他自掏腰包,多半他就不是這么說了。
“不過要練兵,得有一些教習(xí),這些教習(xí)最好是老軍伍,至少還打過仗見過血,要找這樣的人,只怕就有點兒難了,大人怎么看?”
柳乘風(fēng)微微一笑道:“這事兒我得去找太子,太子出面,什么事辦不成?”
他說的倒是實情,畢竟一個百戶所轄下的軍營,就算掛靠了御馬監(jiān),那也不會被人看重,讓那些戰(zhàn)功赫赫之人到這兒來給你操練,那是想都別想??墒翘佑H自出面就不同了,這就意味著,這是東宮的人馬,太子就是未來的皇上,說這支軍馬是禁軍、親軍的儲備營也不為過,這前程就完全不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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