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勇身為外經(jīng)貿(mào)委主任,差一步就是副市長,既然周富明與萬向前這只狐貍妥協(xié),那接下來會不會是萬勇進常委?
張恪頓時感到無比的頭疼,看起來萬勇這次進常委是肯定的,爸爸混得好,海州控股在兩三年內(nèi)有起色,說不定也迅速升上副廳級,只要有徐水平在省里照應(yīng),副市長、市長助理都不是很困難的事情,但是進常委卻難,要超過萬勇更難。
想想以后會讓這么惡心的一個人始終壓著一頭,張恪都替他爸感到心煩意亂,最關(guān)鍵的,唐學謙還能不能跟周富明保持表面上的蜜月關(guān)系?
張恪心里都給自己在打退堂鼓,九四年夏天的冤獄,說起來唐學謙也得益非淺,但畢竟算是給周富明利用了,心里不可能沒有一點芥蒂。周富明的這次行為,更可以說是對兩人同盟的背叛。
周富明是深藏不露的老狐貍,唐學謙性格強勢,看來不要奢望官場能有片刻的安寧,關(guān)鍵自己這方處于劣勢,讓張恪心里極其不爽。
張恪就站在趙錦榮與萬勇兩人之間看牌,看趙錦榮在自己眼皮子底子還怎么給萬勇送錢。趙錦榮開始放水給萬勇成了兩把,張恪假癡不癲的,笑瞇瞇的對趙錦榮說,“你的牌打得好奇怪啊,我不看萬主任的牌,都知道他要這張,你還偏偏出給他?!?
趙錦榮借玩牌送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,方宏清只氣惱自己大半天贏的錢比萬勇少一截,見張恪看上去毫無心機的說破,借題發(fā)揮的說:“難道今天我跟張知行老輸錢,趙總啊,牌可不是這么打的!”最后一個“的”字還咬得格外的重。
讓方宏清這么說,萬勇臉色很難看。趙錦榮堆著笑說:“我都說不會打牌了,方市長還不信?今天都是我贏給你們?nèi)?,不曉得十二點前能不能翻點本回來?!?
張恪笑著對趙錦榮說:“我在學校蠻會打牌的,要不要我站你后面教教你?”
換別人都要以為張恪這么說是純粹沒頭腦的表現(xiàn),方宏清惱趙錦榮、萬勇看不起他,陰
陽怪氣的說:“趙總找到助手,翻本有機會了。”
看著萬勇臉色陰沉著能滴下水來,張恪稍稍有些解氣,他可不怕萬勇、趙錦榮記恨自己。
接下來,張恪一直站在趙錦榮后面看牌,迫使趙錦榮只能給方宏清與爸爸兩人放水,他們本來說好到十二點收手,到了十一點半,萬勇就心浮氣躁的扔牌不打,惹得方宏清心里更加不痛快。
看著趙錦榮進入萬勇的房間,張恪站在門口,對爸爸說:“剛剛聽服務(wù)生說,趙錦榮年前經(jīng)常到文山飯店來,具體的你清不清?”
張知行聞神志一凜,背脊骨串上來一股寒氣,眉頭頓時糾結(jié)起來。春節(jié)值班只要沒有什么事情發(fā)生,躲在文山飯店倒是不壞,萬勇代替張曉健來值班讓他有不好的預(yù)感。
張知行拉著張恪進屋,說道:“文山飯店雖然是市委與市政府的招待賓館,市政府那邊始終管不到這一塊。今天市委應(yīng)該是張曉健值班,怎么也輪不到萬勇代他……你先去洗臉刷牙,我給你唐伯伯打個電話……”
張恪有些不忍心聽這個電話,周富明可能與萬向前妥協(xié)的消息,對唐學謙而是個天大的惡耗!或許這才是官場的常態(tài),說不定唐學謙早有預(yù)料。
萬向前以自己的退讓換其兒子萬勇上位,周富明與唐學謙兩人的位子都不會受到挑站,但是局勢卻迥然不同,就算徐學平在省里堅定的支持唐學謙,也只能保證唐學謙坐穩(wěn)市長的位置,但是唐學謙從此往后多少有些無援了。
唐學謙從海州師院出來直接到市里,先從副市長做起,當上常務(wù)副市長,進入常委,再到代市長,飛快跳到政治生涯的一個頂峰,在快速上升的過程中,也暴露出他最致命的弱點,根基太淺,相對可靠的人也就宋培明、杜小山屈指可數(shù)的數(shù)人而已。惟能讓他欣慰的就是徐學平明年不當省長,至少也是政法委兼紀委書記,這已經(jīng)是明朗的事情。
張恪洗漱出來,看著爸爸剛把電話掛上,臉色很凝重,說道:“周富明搞平衡是一把好手,為人處事也不咄咄逼人,局面說不定不會太壞,現(xiàn)在擔心也沒用?!边@么說只是安慰自己罷了,周富明之前一直給丁向山壓著一頭,為人處事當然不會咄咄逼人,但是他現(xiàn)在背著唐學謙玩這一手,很容易就能養(yǎng)成一把手的脾氣。
唐學謙能走到這一步,已經(jīng)是許多人不可企及的巔峰,除非重大經(jīng)濟問題,否則也不會受太大的挫折,頂多對周富明退避三舍,避開他的鋒芒就是。但是最讓張恪擔心的,周富明一旦專斷獨行,海州控股公司只怕就成了雞肋,太多的人不希望看到海州控股公司成為阻擋他們財路的障礙物。
明天都要趕往省城,都說要早點睡覺,張恪迷迷糊糊入夢,還聽見爸爸翻身的聲音。
第二天,張知行早就起床,張恪貪睡,感覺到屋里有人走動,有人細聲說話,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,看見唐學謙也站床前:“唐伯伯怎么這么早來了?”
“嗯,快八點鐘了?!?
從新泰開車過來也要兩個多小時,大年初三要趕五點鐘就起床,張恪掙扎著坐起來,房間里的空調(diào)早就關(guān)了,抱著窩里,見唐學謙的臉色還好,目光炯炯,心里昨天消息或許突然,但對他來說注定要發(fā)生的,也就沒有什么好想的,倒是父親不在其位,惶惶擔憂了一夜,臉色很差,反正車上可以補睡。
“感覺很冷啊,”張恪說道,“錦湖中午有車去省城,我這時候起不來,讓我再睡一會兒。”
唐學謙按了按張恪的腦袋,說道:“今天可能有雨加雪,氣溫是比昨天冷一些,你要睡就繼續(xù)睡吧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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