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始至終,胡增周都沒有提他的個人身份對李丁山的支持,讓李丁山多少有些失望。等胡增周一走,三個人找了一家賓館住下,沒有住在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所,是擔(dān)心讓沈復(fù)明知道他們暗中和胡增周接觸。
坐在車上,胡增周心中的喜悅還沒有消散。有三四年了吧,他領(lǐng)到紫氣閣安定苑吃飯的人形形色色也不下上百人,商人也有,高官也有,文化方面的權(quán)威也有,卻沒有一個人對掛在墻壁上的字吸引得走不開腳步,讓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字寫得太丑,拿不出手。有心取下來,又按捺不住藏在內(nèi)心深處的讓人賞識的心理,讓他不得不感慨,身為市長,寫得一筆好字,卻又不能堂而皇之地署上名字,要是讓別人看在他市長的頭銜上稱贊幾句,也不知是不是出自真心,也是一種遺憾。
好象閑來無事練練書法,是人大政協(xié)的老人專利
,胡增周心中還隱藏著小小的私心,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愛好書法,也是不想有不利的傳流出。但他又是附庸風(fēng)雅之人,對自己所寫的字又十分自信,就想了一個折衷的法子,掛在安定苑中,不署名,讓別人去猜去暗地里欣賞,看有多少人識貨。
沒想到呀?jīng)]想到,以前也有人說過幾句好話,但都是泛泛而談,顯然沒有說到點子上。而夏想,這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,對他的書法點評得非常中肯,一句有大家風(fēng)范讓他喜不自禁,差點當(dāng)場將夏想引為知己。一個暗中練習(xí)書法十余年的人,再是認(rèn)為書法不過是自娛自樂、陶冶情操的業(yè)余活動,也渴望得到別人的認(rèn)同。想得到別人認(rèn)同又不能明說,心中就一直癢癢得難受,突然來了一個年輕得過份的小伙子,幾句話就說到了他的癢處,怎能不讓他有一種美夢成真的興奮?
胡增周微閉眼睛,十分享受這種突如其來的成就感,不知不覺臉上就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牛欣亮坐在前排,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胡增周的表情,心中的不滿就不由自主說了出來:“胡市長,李書記有投靠您的意思,他倒是挺有誠意,不過他的那個秘書就水平一般了,在領(lǐng)導(dǎo)面前走神了不說,還胡亂點評書法,好象他多有本事一樣,簡直是一派胡……”
胡增周猛地睜開雙眼,不悅地說了一句:“話多……”然后又對司機說道,“小王,在前面把小牛放下,我還有點別的事情,就讓他先回去吧!”
牛欣亮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。
賓館的房間內(nèi),夏想三人坐下喝茶,李丁山興致不高,本以為胡增周答應(yīng)赴宴,就表明了一種態(tài)度,哪怕只是含糊的表態(tài),也會讓他心安不少,誰想胡增周只是閑聊,一點也不提對他工作上的支持,甚至連宋朝度的名字都沒有提,他到底是什么意思?難道忘記了宋朝度的提撥之恩,難道胡增周目光短淺到過河拆橋的地步?
當(dāng)然在官場上過河拆橋的事情屢見不鮮,不足為奇,但是好歹宋朝度還是省委農(nóng)工部長,胡增周就一點面子也不給?
李丁山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夏想,忽然笑了:“小夏,牛秘書好象對你有意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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