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河現(xiàn)在也猜到了眼前這位就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,心里也有些害怕,權力總是會無形中給人帶來威壓,尤其是李丁山雖然臉色平靜,但淡淡的口氣中總是流露出一股居高臨下的質問,讓他一向的自信再難保持,結結巴巴地答道:“我叫劉河,在水利局工作……”
“水利局的辦公室好象沒在縣委大院吧?現(xiàn)在是上班時間,你不在單位上班,跑縣委大院有何貴干?”李丁山打斷他的話,毫不留情地問道。
劉河一時語塞,眼光躲閃,不敢看李丁山的眼睛。雖然他心里不服,不過想起劉世軒的交待,還是不敢流露出來。張淑英聽出李丁山口氣中的不善,急忙出來打圓場:“李書記有所不知,劉河的爸爸是劉世軒?!?
縣委常委、常務副縣長劉世軒?李丁山回頭看了劉世軒一眼,見他昂著頭,仿佛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,也沒有出來說話的意思。他心里明白了幾分,強勢的副縣長,當地派的領頭人物!
“誤會,都是誤會,對不起李書記,我和這位小兄弟……不,夏秘書剛才有點誤會,現(xiàn)在事情已經過去了,沒事了。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我私下里向夏秘書賠罪。夏秘書,你說呢?”劉河心中還是有些震驚,夏想看樣子比他還年輕幾歲,竟然是縣委書記的秘書,他還以為是司機來著。不過他還算有點眼色,見形勢不妙,真要當場惹急了縣委書記可不是什么好事,雖然他
一向認為他的老爸劉世軒在壩縣的勢力根深蒂固,無人可以動搖,但書記的面子不能不給,場面上總是退讓三分。
劉河想息事寧人,夏想卻不同意,事情鬧到現(xiàn)在,正是可以亂中取利的時候,想要及時全身而退豈不是太便宜了他?他正要加上了一把火,好讓該跳出來的人都現(xiàn)出原形,還沒開口,就聽到張信穎非常不滿地說道:“不能就這么算了,姑姑,他是個小流氓,欺負了我,不能就這么放過他?就算他是李書記的什么秘書也不用怕他,姑姑你是市委的領導,替我說一句公道話!”
夏想忽然覺得張信穎無比可愛,本來張淑英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,沒想到她的寶貝侄女更甚于她,簡直就是無理取鬧的極品。要是她象劉河一樣及時退后一步,張淑英再在一旁幫襯幾句話,李丁山也只好作罷,不可能再抓住不放,只是這樣的話,就達不到夏想想要的效果了。
李丁山臉上還保持著三分笑意:“張信穎是吧?我是李丁山,說說看,我的秘書夏想怎么欺負你了,我替你主持公道?!?
要是李丁山臉色陰沉,說話十分嚴厲還好一些,現(xiàn)在他臉上帶著若無其事的笑,卻又揪住事情不放,就讓張淑英不得不高看李丁山一眼。一個人要是喜怒不形于色,讓人琢磨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,就很難讓人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弱點加以利用,她原以為李丁山沒有在基層從政的經歷,也許會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,沒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氣,不由讓她多了幾分小心。
“信穎,在這么多領導面前,別瞎胡鬧!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,老實地跟在我身后,不許再說一句話,知道不?”張淑英知道張信穎口不擇,見李丁山頗有刨根問底的意思,也是擔心到了最后反而落了她的不是。不知為什么,她總是覺得在一旁一直不叫冤不叫屈冷眼旁觀的夏想,看似清澈無害的目光,總能給人看透內心的感覺。
“可是……”張信穎還想多說,卻被張淑英拉了一把,張淑英用嚴厲的目光制止她再說下去。
“年輕人在外面遇到,起了沖突也在所難免,李書記,我看這事就算了吧,他們自己的事情,讓他們自己解決,是不是?下來我讓劉河好好向夏秘書賠罪,好好擺上一席,給夏秘書接風壓驚……聽到沒有,劉河?”
常務副縣長劉世軒一開口說話,就是息事寧人的態(tài)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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