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丫頭,怎么跟舅舅說話呢?”王全有笑罵,笑容里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,“小夏,看看黧丫頭現(xiàn)在就這么向著你,以后還得了?不過我可把丑話說到前頭,我這個外甥女可不只是曹永國的掌上明珠,還是她姥爺姥姥的掌上明珠,你要欺負了她,找你麻煩的人可是一大群,你可得小心點?!?
說完了萬志澤的事情,終于還是說起了他和曹殊黧的事情,夏想只有憨厚地笑,怎么說他就怎么聽,不反駁不應(yīng)承也不發(fā)表意見,反正一臉真誠的笑容也足夠顯得態(tài)度好脾氣好了。
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,幾人就又搬到另一棵葡萄架下面喝茶。中午的陽光透過葡萄葉落在桌子上,斑斑點點,風(fēng)一吹,樹影搖動,耳邊再聽到遠處的雞鳴犬吠,恍惚之間,夏想感覺好象回到了童年時光。
王全有東一句西一句地扯閑篇,說的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,聽得米萱哈欠連天,曹殊黧也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,也難怪,女孩子沒幾個對戰(zhàn)爭感興趣,曹殊黧也不例外。她在地上畫了無數(shù)個圈圈之后,終于噘起了小嘴:“舅舅,你就別打埋伏了,有事說事,沒事的話,就放夏想回去好不好?”
王全有悻悻地瞪了曹殊黧一眼,又埋怨似地看了米萱一眼,意思是,怎么都不幫他說話?曹殊黧做了個鬼臉,米萱裝沒看見,繼續(xù)打哈欠,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“一個女兒一個外甥女,沒有一個幫我一幫,小夏,以后有孩子的話,千萬別生女兒,太外向了,養(yǎng)大了也是別人家的?!?
夏想知道王全有還有話要說,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,就說:“王叔叔,李書記來壩縣不僅僅是做做樣子來了,他有抱負,想為壩縣人民做點實事。通往京城的山路如果真能如期打通,壩縣將會遇到
前所未有的機遇,肯定會有許多大的舉措出臺?!?
王全有就是想知道李丁山的真實想法,他點點頭:“我也交個底,李書記可以信任我和楊帆,以前我們兩個和劉世軒關(guān)系大面上過得去,其實也一般。既然現(xiàn)在有了你和殊黧這一層關(guān)系,我不幫你也說不過去,而且我還聽說你也幫了米萱不少,不管怎么樣,以后壩縣的重大事情,我和楊帆的票有保證。不過,我和楊帆年紀(jì)也大了,面子也薄了,就不站隊了……”
王全有的意思夏想明白,他們可以在常委會上支持李丁山,但不會跟李丁山走得太近,也不會和他結(jié)成同盟,要保持一種有限合作的疏遠關(guān)系。至于王全有為什么不愿意和李丁山靠得太近,夏想猜測也許他認為李丁山不會在壩縣呆得太久,也許另有別的深層考慮也說不定,不過這已經(jīng)不是他所要考慮的問題了,只要得到了王全有和楊帆的支持,就可以進一步孤立劉世軒,徹底掌握常委會的主動權(quán)。
臨走的時候,王全有好象才想起來一樣,神秘地對夏想說道:“老楊說,他接到熱心群眾舉報,說是縣委書記的秘書夏想利用手中權(quán)力,住進了縣級干部樓……”說完,他不再看夏想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夏想也好象沒聽見一樣,也不說話,緊跟著曹殊黧和米萱就出了小院。
王全有對夏想的表現(xiàn)還算滿意,剛才他是想讓夏想明白,剛才的話他沒說。夏想轉(zhuǎn)身就走,也就等于告訴他,剛才的話他沒聽見。
上一次吳英杰送他一把住宅鑰匙,他進去看了一眼,根本就沒有住下,現(xiàn)在有人舊事重提,看來是想在他的提撥上,有意找點麻煩。
熱心群眾?夏想不由暗暗冷笑,此事只有吳英杰和他知道,既然有人要捅出來,不管是不是吳英杰出面,他都有擺脫不了的干系。吳英杰向李丁山靠攏不成,現(xiàn)在又倒向了劉世軒,胡增周怎么會看上他這么一個目光短淺的投機者?
想起胡增周,夏想心想,忙了這一段兒,也該和李丁山一起,到章程市多向胡市長匯報一下工作了。
至于吳英杰,是該找個時候敲打敲打他了,想做墻頭草,如果沒有左右逢源的高超手段,就得做好站錯隊伍迎接罰站的心理準(zhǔn)備。
周一一上班,紀(jì)委副書記周大福就找到李丁山,含蓄地向他提出有人反應(yīng)夏想超標(biāo)住在縣級干部樓的問題,并提出因為群眾反應(yīng)的問題比較敏感,涉及到李書記本人,所以他想先請示李書記的意見。
李丁山一臉怒容,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:“周書記反應(yīng)的情況很及時,這段時間工作忙,我也忘了這件事情……上一次吳主任給了夏想一把房間鑰匙,夏秘書開始以為是單身宿舍,去看了一眼,當(dāng)時嚇得不輕,轉(zhuǎn)身就將鑰匙交到了我手里。周書記可以去房間中檢查一下,有沒有住人,一眼就能看得清楚?!彼麑㈣€匙放在桌子上,又說,“吳主任也是,工作怎么這么疏忽,小夏剛來時連級別都沒有,怎么能住這么高級的房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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