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燕省日報的社長愁眉不展相反的是,發(fā)行部的人卻笑開了花。他們不管政治,不在意誰占上風(fēng),但今天的銷售數(shù)據(jù)卻是十幾年最高,讓他們都意識可以小賺一筆之時,自然喜不自禁。
夏想坐在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辦公室內(nèi),表面上鎮(zhèn)靜自若,其實內(nèi)心還是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。自從馬霄突然主動挑起宣傳戰(zhàn)以來,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一直處于被動應(yīng)戰(zhàn)狀態(tài),直到今天才算是在宣傳戰(zhàn)上有了一次漂亮的反擊。
盡管他也清楚,對方很快就會組織新的力量進行猛烈的還擊,但至少今天燕省日報的暢銷,也證明了民心所向。
最先打來祝賀電話的竟然是鄒老。
鄒老的聲音興奮之中透露出一絲得意:“好樣的,夏想,非常棒。我今天接到程曦學(xué)的電話時,他陰陽怪氣地說我教了兩個好學(xué)生,我還不清楚怎么回事,直到他點明了燕省日報的文章之后,我才找了一份看了看……三篇文章相映成趣,各有特色,如同兵法上的互成犄角之勢,首尾呼應(yīng),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每篇文章獨立成篇,又為其他兩篇提供論點,妙,妙不可。我看完之后就又打電話給程曦學(xué),說是多虧他的提醒,要不我今天還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有這么高興的事情。程曦學(xué)當時氣得不行,呵呵……”
難得鄒老興高采烈地象個孩子一樣大笑起來,笑完之后他又問道:“嚴小時是誰?好象是個女孩子的名字,她的文章不簡單,立意新,用詞雅……”
夏想笑了,嚴小時還真幸運,還真入了鄒老的眼,他知道,嚴小時的機會來了。
鄒老的電話剛掛斷,
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,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,竟然是葉石生親自來電。
“夏想同志,我聽到一個消息,燕省日報今天已經(jīng)是第三次加印了,聽說新聞紙也不夠用了,正緊急從外地調(diào)運……你說說,我該怎么樣獎勵你?”葉石生也挺有意思,不直接說今天的文章造成的反響有多大,只從連新聞紙都不夠用的角度來盛贊夏想的成功,確實是有特色的領(lǐng)導(dǎo)的講話藝術(shù)。
夏想連忙謙虛地說道:“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這一句話說得比較生硬,葉石生微微一愣,心想夏想還真是翹了辮子了不成?不料夏想緊接著立刻說道:“都是葉書記‘立而改稿’的功勞,正是因為葉書記的生花妙筆,我們?nèi)齻€人的文章才引起了廣大讀者的共鳴,也正是葉書記胸懷天下,心系蒼生的情懷,才讓我們的文章有了生命?!?
葉石生愣了片刻,隨即哈哈大筆:“夏想,你的一張嘴和一只筆加在一起,真是珠聯(lián)璧合,沒想到,你不但能力出眾,口才和文章也有過人之處,好,很好,非常好!”
葉石生放下電話,笑容滿面,幾天來的郁悶心情一掃而光,心想也不知道崔向和馬霄等人,是怎樣的一副嘴臉?
不提夏想隨后又接到范睿恒的來電,范睿恒比葉石生更高興,因為范錚可是他的兒子,此戰(zhàn)即使不算是一舉成名,也是為以后的道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(chǔ),他自然滿心歡喜,同時,對夏想也多了一分親近之意。
只是在省委宣傳部中,崔向一臉鐵青,馬霄一臉憤怒,二人相對而坐,半天誰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。
鄭冠群坐在一旁,察顏觀色,知道此時還是閉嘴為好,也是一不發(fā)。
鄭冠群調(diào)任省委宣傳部常務(wù)副部長后,表面上事事聽從馬霄的安排,又經(jīng)常向崔向匯報工作,在外人眼中,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崔向的人。但葉石生和夏想心里都清楚,鄭冠群正在上演一出史無前例的無間道,因為他私下里和夏想來往過密,基本上只要馬霄不避諱他而做出的決定,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到夏想的耳中。
夏想知道了,就代表葉石生知道了。
葉石生就對夏想玩了一手暗渡陳倉的計策大感滿意,每每從鄭冠群處得到崔向和馬霄的一些密謀之后,想起崔向還自以為地認為鄭冠群是他的人,還費盡心機將鄭冠群調(diào)來,就忍不住笑上幾聲,不得不感嘆夏想真是一個審時度勢能充分利用人心所向的人,連在官場之中沉浮十幾年的崔向看人也看走了眼,反而不如夏想。也不知夏想運用了什么手段,竟然讓鄭冠群心甘情愿地和他站在一起,而棄提拔他的崔向于不顧,也是一個深諳人心深懂權(quán)謀之人。
夏想,確實是一個人才。
不過鄭冠群初到省委宣傳部,崔向?qū)λ湃?,但馬霄對他總有一絲提防,所以鄭冠群接觸到的崔向和馬霄之間的核心秘密也有限。他也不急,表面上服從一切的安排,有耐心有信心要得到二人的進一步信任。
夏想三人的反擊事件,在專家們中間和百姓之中造成的巨大反響,完全出乎崔向和馬霄的意外。二人從一早接到電話之后,就開始臉色不善。一直到了中午,宣傳部的電話響個不停,二人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。
崔向也干脆不再回他的副書記辦公室,而是就停留在馬霄的辦公室,商議下一步對策。
二人情急之下,也就忘記了讓鄭冠群回避一下,而是當著他的面商量著如何再次組織專家反擊,如何打壓夏想,因為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的主事人現(xiàn)在就是夏想。如果夏想出現(xiàn)了經(jīng)濟或作風(fēng)上的問題,葉石生就會折斷了翅膀……
“政治上的打壓現(xiàn)在沒有可能,夏想正當紅,不但在葉石生面前吃香,在范睿恒面前也是深得信任,書記和省長都維護他,而且他為人又小心謹慎,沒有留下什么把柄……”崔向?qū)ο南氲牧私獗容^深,仔細想了一想,只覺夏想包裹得非常嚴實,現(xiàn)在想要沖他下手,還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,“如果他還在安縣就好了,在安縣,肯定不會和葉石生和范睿恒走得這么近,也不會讓他現(xiàn)在成為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的核心人物。本想將他閑置才調(diào)來了省委,結(jié)果倒好,他反而越折騰越厲害,壓都壓不住了……”
崔向說不后悔調(diào)夏想來省委是假的,其實他早就心生悔意了,只是礙于臉面不愿承認罷了。今天當著馬霄的面說出,也是他心中發(fā)出的最無奈的嘆息。
馬霄卻說:“崔書記不必對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,都過去了,說什么也沒有用了,還是琢磨下一步如何整治夏想才好。先鋒想利用吳家打擊夏想,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一段時間了,現(xiàn)在還沒有眉目,而且還未必夏想和連若菡之間就真有事情,總等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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