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幾人散席后各自回家,卞秀玲和夏想同路,就讓夏想送她一程。
卞秀玲今天多喝了幾杯,臉頰微紅,風韻猶存,她坐在副駕駛座上,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:“還是男人好,不顯老,女人一到四十歲,就覺得已經老得不行了?!?
夏想就笑:“哪里,哪里,我覺得卞書記現在還是風韻迷人?!?
“真的?”卞秀玲杏眼一斜夏想,流露出成熟的風情,“身為領導,一把手,要站在政治的高度看待問題,可不能信口開河糊弄下屬。”
看到卞秀玲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風情,夏想心想女人不管是20還是40,都希望別人稱贊她們的美貌,真是難改的通性。他就呵呵一笑說道:“從工作的角度來講,美麗的女人越工作越美麗。從美麗的角度來講,美麗的女人在專注于工作時,才能釋放出最美麗的一面?!?
卞秀玲聽出了夏想的意思,笑了:“我算是聽明白了,領導就是領導,說話真有藝術,您的意思就是說,想要美麗也容易,認真用心地工作就行了,是不是?”
夏想笑而不語,點頭默認。
卞秀玲住在東花園,正好距離森林公園不遠,放下卞秀玲之后,夏想開車回家,沒來由想起了古玉,本來想打個電話給古玉,一看天色已晚,就又壓下了心思。
不料第二天一上班,古玉和嚴小時就雙雙到了區(qū)委大院,來到了區(qū)委書記辦公室。
夏想對兩美的聯訣來訪一點也不吃驚,公事公辦地接待了兩人,他知道兩人是為了貸款的事情而來。
因為剛剛聽了陳天宇的的工作匯報,李涵對小時新型建材廠的貸款申請態(tài)度不太積極,有點消極應對。夏想并不清楚李涵的真實想法,雖然他也清楚小時建材廠資金充足,并不需要貸款,但不管是誰給嚴小時出的主意,提出貸款申請也是正常的姿態(tài),沒有企業(yè)不貸款,而且貸款也可以降低自身的資金風險。
整個大環(huán)境如此,夏想也不是迂腐之人,非讓古玉自己全部出資建廠。而且如果區(qū)委區(qū)政府在貸款的政策上扶持小時新型建材廠,也是對外表明了下馬區(qū)區(qū)委區(qū)政府對高新產業(yè)扶持的積極態(tài)度。
李涵的消極態(tài)度,也不出乎夏想意外。
李涵思路保守,不太熱衷于
高新產業(yè),對高新技術帶來的創(chuàng)新和效益認識不足,他的決定,未必是出于政治斗爭的考慮,也許只是他的觀點和本能。
夏想仔細考慮了一下,對端莊地坐在沙發(fā)上的嚴小時說道:“你們直接找陳區(qū)長,讓他協調一下貸款的問題。陳區(qū)長和區(qū)建行的行長孟學路關系不錯,由他出面引薦,會有一個良好的開端?!?
嚴小時穿了一身職業(yè)裝,還特意戴了一副黑框眼鏡,顯得既文靜又雅致,盡管夏想知道嚴小時并不近視,但不得不承認嚴小時確實最會打扮,黑框眼鏡一戴,讓她平添了幾分瑰麗。
古玉還是一副閑散的打扮,牛仔褲,羽絨服,頭上隨便扎了一個馬尾辮,還是鄰家女孩的模樣。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為之,她挺胸直腰地坐著,也隱隱有了白領麗人的形象。
嚴小時拿出一份申請書,遞給了夏想:“請夏書記簽字,我也好找陳區(qū)長說事。”
夏想拿出筆,鄭重地簽名,又補充寫道:“本著對高新產業(yè)的政策傾斜,請李涵、天宇同志酌情照顧為是!”
嚴小時拿過申請書,轉身去找李涵簽字去了。李涵見夏想點了頭,也就沒有多說,只是簽字之后,又寫了一句:“請陳天宇同志研究解決!”
嚴小時找到陳天宇后,陳天宇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沒打官腔也沒有耽誤一分鐘,立刻打電話約了建行行長孟學路,正好孟學路有時間,就約好了中午見面。
嚴小時就留在了陳天宇的辦公室等候,她也知道,古玉找夏想另有事情。
古玉等嚴小時一走,才一下放松下來,靠在沙發(fā)上,懶懶的沒個樣子,笑了:“跟著小時出來太累人了,她在你面前裝得可真象,害得我也跟著受罪。”
夏想也無所謂地一笑:“你不好好在省委上班,非要跟著嚴小時過來,是有話要說,還是有事要辦?”
“你這個人怎么鬼精鬼精的,一猜就準?”古玉睜大了眼睛,又搖了搖頭,“本想瞞瞞你,可是你知道我藏不住話,就告訴你好了,爺爺說……”
一聽老古有話,夏想就心里一緊,才幾天,老古又有什么精神要傳達?
他現在不是不想立刻站隊,而是沒有必要非要分出遠近距離。其實夏想認為上次和總理會面,他已經向總理和委員長傳達了一個信息,就是不會和家族勢力走得過近,也不會倒向四家之中的任何一家,以總理和委員長的政治智慧和高屋建瓴的胸懷,也不會對他逼迫過緊,非要要他一個口頭上的承諾。
其實他如何選擇是他的事情,他的路走不對,最后也是自己前途受阻,總理是善意的提醒也好,是釋放某種信號也罷,以他目前的級別和影響力,總理還不會將他當成一個關鍵的支點。
盡管夏想很想成為一個關鍵的支點,但他現在的份量還是不夠。有朝一日等他到了副省級的時候,就有了真正進入最高層眼中的影響力。
那么老古急急讓古玉又帶話過來,所為何事?
“爺爺說,他有一個信得過的手下想進軍房地產,想來下馬區(qū)發(fā)展,準備讓他過來找你,希望你能照顧照顧。”古玉渾然不覺老古的做法有什么深意,只是負責把話帶到,嘻嘻一笑,“你說我是不是也拿出1億來蓋蓋房子玩?”
老古的事情突然之間就多了起來,他又安插一個人來下馬區(qū)插手房地產市場,到底是個什么意思?夏想沒有理會古玉的的玩笑話,他知道古玉心思簡單,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從政,都抱著淡然的隨遇而安的心思,從不刻意追求什么,所以她才單純而快樂。
但老古則不同,老古有政治立場,接近他也有明顯的政治意圖,反倒是古玉夾在中間,卻又是難得的超然,也讓夏想心中大安。要是古玉是一個心思復雜的女孩,他又和古玉的關系有了突破,有時候還真有可能被古玉逼到兩難的境界。
雖然古玉人好,老古人也未必壞,但老古最近明顯加緊了步伐,突然想讓人來下馬區(qū)插手房地產市場,是真心來經營來了,還是另有所圖?
別是和元明亮一樣的算盤才好,如果也是打的和元明亮一樣的主意,夏想也不能容忍再來一人來下馬區(qū)胡作非為,哪怕他是老古的人也不行!
“來就來好了,只要依法經營,下馬區(qū)當然歡迎所有有實力的投資商。”夏想說了一句套話,又問古玉,“什么時候來?他是什么來歷?”
“叫趙康,是部隊轉業(yè)干部,后來辭職了,先是做什么外貿生意,聽說賺了一筆錢,現在看中了房地產市場的火爆,準備來下馬區(qū)發(fā)展……好象已經來了,估計這兩天就會過來找你。”古玉一邊說,一邊站起來將雙手放到身后,直了直腰,樣子俏皮而動人,她來到夏想近前,“爺爺非讓我親自向你說一聲,我說打個電話就可以了,他還不同意,真是煩人。不過正好可以來看看你,也是好事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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