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心是個年輕的編劇老師,初次得到這樣的采訪待遇,她明顯有些緊張。
西南軍區(qū)的歌舞劇很匱乏,因此,領導很重視他們的首次登報。秦瑜曼不負責詢問,她只需要在旁邊記錄要點。
她記錄的太用心,自然也就發(fā)現(xiàn),文心回答問題磕磕絆絆,明顯相當生疏。
對一些深度思考的問題也回答的疑點重重,最后,詢問的同事都有些尷尬。
秦瑜曼心想,這真的是許久難遇的編劇天才?
怎么感覺好像東西不是她寫的一樣。
當然,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,要真的說出來,那就太沒腦子了。
但這樣想的人不止她一個。
采訪完出來,同事小聲道:“我今天是不是問的太多了?感覺有些問題文心老師都不太熟悉?!?
這就是很委婉的說法了。
秦瑜曼快人快語,“你問別人也都是這個邏輯,怎么別人答得上?”
兩人對視一眼,又同時閉嘴。
反正領導委派的任務,她們按時完成就行,這些事也只有私底下討論。
“也不是沒有可能,有些人天生適合寫在紙上,而疏于表達?!鳖D了頓,同事猜測。
秦瑜曼有點好奇,“她的劇本很精彩嗎?”
她還真沒看過劇本,但對這兩個字有種天生的歸屬感,前世的記憶在她腦海里蒙著一層紗,隱隱約約,她好像也了解這個東西。
“對,但比起總軍區(qū)還差一截?!?
同事的話,勾起了秦瑜曼的好奇心,她用了一些辦法,找到《前進》的劇本看了看。
這一看,好似任督二脈被打開似的,她自已腦海里蹦出了不少想法。
許眉是寫文章的,她作為“文二代”,自然而然模仿母親的步子,但此刻看著劇本,她才覺得自已找到了最契合的道路。
于是接下來的兩天,秦瑜曼沒有和其他同事閑逛,而準備去看《前進》的匯演。
這次的匯演在二十二師,同事們都沒來,秦瑜曼一個人來了。
她坐在觀眾席里,比臺上的節(jié)目表演更吸引戰(zhàn)士們的目光。
淳樸的戰(zhàn)士們,時不時投來觀察的目光,這里面沒有任何其他意思,純純就是欣賞。
秦瑜曼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眼神,她只是目不轉(zhuǎn)睛看著臺上,《前進》火有火的道理,確實有深度有立意,不過她看過好多總軍區(qū)的節(jié)目,和他們比,確實還有差距。
“文箏啊,你好好看看《前進》,爭取好好努力,下一次就干翻他們。”
說話的人坐在秦瑜曼前面,她恰好也認識,聽說是二十二師的師長,叫做鄭留疆。
他在和身邊的人對話。
身邊那個短發(fā)女人,是二十二師文工團的團長,此刻點了點頭,“是,師長?!?
鄭留疆邊上的男人哈哈一笑,“老鄭,你把神鋒營調(diào)到我們師,我把旭日歌舞團讓給你都行?!?
“哼,老軍長,你看看莫方海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,怪不得昨天一直跟傅景臣說話,原來打著這個主意。歌舞團雖然重要,但哪能跟神鋒營比?”
鄭留疆立馬轉(zhuǎn)頭告狀。
此時臺上的劇情演繹到了精彩的部分,聲音愈發(fā)大了,秦瑜曼漸漸聽不見他們后面說的內(nèi)容。
她只是聽到了一個名字,也知道了神鋒營。
或許那是二十二師很厲害的營。
匯演結(jié)束,眾人準備退場。
秦瑜曼從座位上起身,穿過長長的一排椅子,在出門的時候,和一個很高大的男同志并肩。
她下意識看了眼對方,又收回目光,哪怕她認識的人已經(jīng)算是人中龍鳳,卻仍然覺得這人的外貌很出色。
軍裝緊貼寬肩,帽檐壓住眉峰陰影,深邃的五官就像前世電影里走出來的明星。
是能讓她微微一滯的程度。
似乎是感覺到她的視線,對方也看了過來,秦瑜曼能感覺到,對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會兒。
“傅景臣,你走那么快干什么?”身后傳來另一人不滿的抱怨。
身側(cè)的腳步聲頓住,秦瑜曼也聽見了他的聲音。
“是你太慢?!?
淡淡的,但音色很好聽,可惜的是他停了下來,秦瑜曼很快超過了他。
這一次算不得認識的邂逅,在她心里種下了一顆奇怪的種子,她兩天后沒有跟著《文藝副刊》回京,而是選擇在二十二師留了下來。
傅景臣占據(jù)的比例自然不多,主要是她認識了蘇文箏,并意外和這個團長投緣,她已經(jīng)在著手寫劇本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