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薇蹲下來,扶住卓千星的肩膀,平視他,“千星,或許媽媽以前有些方式方法用錯了,但是我是你親媽,沒有人比我更愛你?!?
卓千星抬頭看著她,“那你會帶我走嗎?”
小孩子對周圍的環(huán)境相當敏感,即便卓政委叮囑大人不能在他面前提起這事,但他聽見過好幾次別人閑聊。
倪薇一愣。
在剛確定要改嫁的時候,她為了確認公公的態(tài)度,確實提出想把兒子帶走。
后來她也想明白了,孩子留在卓家,她才有回來的理由。
面對卓千星的眼神,倪薇目光閃爍,“媽媽會經常來看你的?!?
卓千星掙脫開她的手,走到剛才的位置坐下,拿起畫筆繼續(xù)畫畫。
倪薇心情沉重回到了自已房間。
這一晚上,她睡得非常不好,夢境斷斷續(xù)續(xù),總歸都是不好的夢。
去貴州的申請也因為結婚擱置,第二天是去軍部撤銷的最后期限,倪薇出門,還碰見了陪父親出門散步的姜瑜曼。
雙方見面,以倪薇狼狽轉開視線、匆匆走過為終。
孫實甫嘆口氣,“這才多久,感覺整個人都沉郁了,連最基本的禮數都沒有?!?
總參謀長幫過他們夫婦不少忙,又是卓政委的好兄弟,倪薇連聲叔叔都沒叫,實在有失體面。
對這個他曾經也喜歡的后輩,孫實甫覺得很陌生。
這時,旁邊的姜瑜曼說了句大實話,“她在我們這些平輩面前,倒一直都是這樣?!?
“之前高霏經常來找你,你們就說的是這事吧?”秦東凌揶揄。
姜瑜曼坦然承認。
孫實甫還納悶呢,“以前她不是還威脅你嗎?怎么轉眼就好了?”
“有些誤會,她本質不壞?!蓖ㄟ^和高霏接觸,姜瑜曼看出她性子大條,很容易被人煽動,之前的事,也是季芳舒從中作祟。
“和好了也行,”秦東凌忍俊不禁,“否則高院長每次來給我檢查,都要試探你們關系,我都擔心他掉頭發(fā)?!?
高院長生性謹慎,見過一次之后,就總擔心高霏再犯。
孫實甫摸了摸自已的頭,跟著笑,“高院長的頭發(fā)那么多,掉些也沒什么?!?
秦東凌指了指他,示意姜瑜曼看他的地中海,“你孫叔叔一直覺得高院長有秘方,不拿給他?!?
話音落下,幾人都笑了。
此時已經轉了許久,他們準備折返回去吃早飯。
返程路上,秦東凌狀似不經意問,“小曼,你昨天在書房,是和景臣打電話吧?”
姜瑜曼點點頭。
“打通了嗎?”
說起這個,姜瑜曼搖搖頭,還有些憂愁,“從這次回去以后,我們通話的時間也不多,昨晚的電話也沒打通。”
她并不擔心傅景臣做對不起她的事,只是覺得這種未知令人不安。
秦東凌臉色未變,心中卻已經暗戳戳給女婿記了一筆。
離得這么遠,還不和他閨女通訊,這小子真是可惡。
連忙開口寬慰,“你先別急,我等會給他師長打電話問問?!?
姜瑜曼點點頭。
千里之隔,坐在辦公桌前的鄭留疆捏著紙,連打了三個噴嚏。
他狐疑看了眼面前的人,“在心里罵我呢?”
傅景臣站的筆直,“沒有?!?
“最好是沒有,”
鄭留疆冷哼一聲,把申請表放在桌上,苦口婆心,“景臣,不是我不同意你去,你現(xiàn)在是所有軍區(qū)最年輕的團長,前途不可限量。只需要熬一熬歲數,以后坐到我這個位置也很容易,沒必要去冒險?!?
他確實耳根子軟,喜歡聽別人的夸贊,但那也要建立在時機恰當的基礎上。
現(xiàn)在傅景臣家庭美滿,軍銜也不低,實在沒必要接過這次的任務。
“我沒問題。”傅景臣目光堅定。
鄭留疆也來了脾氣,“別以為你瞞著我參加考核,并且通過了,就覺得一定能去。我可不能看著一群好苗子去冒險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