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副參謀長,您這雨靴看起來真不賴啊。”猴子順嘴就感嘆了句。
話一出口,才意識到和自已說話的是誰,迎著其他戰(zhàn)友佩服的眼神,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。
“恩,”誰知道傅景臣居然笑了笑,“媳婦準備的?!?
眾人面面相覷,他們當然知道副參謀長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的事,見他說起媳婦滿眼笑意,一個個也打開了話匣子。
“嫂子想的真周到,我媳婦也給我寄了東西回來,等洪災過了,才能去收發(fā)室拿?!?
“會不會是上次的柿餅?到時候分我?guī)讉€啊。”
“去你的,我自已都不夠吃,你讓你媳婦給你做去。”
“……?!?
圍坐在一起的眾人,七嘴八舌說起了家里的媳婦,臉上的幸福藏也藏不住。
卓清淮沒有說話,但難得思緒放空,應該也在想家里懷孕的妻子。
“怎么今天沒跟著回去?”傅景臣聲音并不大,嘈雜的環(huán)境下,只有旁邊的卓清淮才能聽見。
卓清淮回過神,“過幾天,怕家里人擔心?!闭f話間,看向自已包扎了的手臂。
今天早上剛受傷時,血流如注,好在只是皮外傷,問題不大。
傅景臣沒說話了,大多數(shù)時候都在總軍區(qū)大院的情況下,他也知道一些田敏靜的近況。
退出文工團之后,田家人擺明了遷怒這個女兒,沒了娘家人攪和,田敏靜反而和卓清淮過上了和睦平靜的生活。
“外面又下雨了?!庇腥苏f道。
帳篷上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,不一會兒就密集起來。
沒有完全干涸的泥地再次變得濕滑,想起地勢低矮的周邊村莊,戰(zhàn)士們的神色都有些憂愁。
“修補好的水庫缺口還不知道能不能撐住,希望這場雨快點停吧?!庇腥似矶\。
其他人看著外面,“應該下不了多久,之前不是有觀測天氣的同志說,大暴雨已經(jīng)過了嗎?”
“也是,他們說要下雨,雨就來了。應該就是短時雨?!?
這話一出,不少人都把心放進了肚子里。
但這場雨,顯然不太平常。
一直到夜幕降臨,外面的雨勢也沒有要停的意思,泥地上積了一片泥水,且還打了一道雷。
沒有一個人睡覺。
“氣象站沒有同志來通知,這雨下不到天亮吧?”戰(zhàn)士們喃喃自語,神色格外凝重。
洪災一出,但凡有強天氣變化,都有氣象站的同志來通知。此時一直沒來,沒有人能估摸準確。
“雨不太像停的樣子,”傅景臣看了看外面,對卓清淮道:“水庫缺口補好沒多久,那邊不一定安全。”
卓清淮把雨衣穿上,“河平公社最先被淹,村民也是最先得救的,那邊已經(jīng)清理干凈了,不少人都回家了。我們得去看看那邊。”
氣象站同志沒有來他們這里,也不一定去了那邊,如果水庫悄無聲息再次決堤,處于家中的河平公社社員,將會再一次面臨生命危險。
戰(zhàn)士們紛紛起身,頂著夜幕與大雨,踩著泥坑朝著河平公社而去。
河平公社距離他們此時的安置點有十余里左右,為了節(jié)省時間,大家甚至小跑起來,不慎踩滑摔倒,就摔一身泥。
即便如此,也沒人落隊,人人都看著最前面的兩道身影,有他們在,大家伙就有主心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