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人間的眼淚,總會將血濃于水的情感調(diào)動出來,看到親叔的淚水,蔣震的眼淚就控制不住跟著流了出來。
但是,他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滿肚子里都是話,可是真的是一句都講不出來。感覺什么話都無法表達此刻的心情。
“你別這么說啊……”蔣征同抱住弟弟,哭著說:“他們娘倆也不好過,倆人在漢江市菜市場撿東西吃,夢云又是精神病,蔣震能活下來也是命大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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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中午,蔣家人陸續(xù)都來看蔣震這個突然歸來的兒子。
哭聲笑聲在這個老房子里此起彼伏。
蔣震長這么大以來,第一次感受到被親情包裹住的感覺。
但是,當蔣震問起墻上那張全家福里的新郎時,所有的表情瞬時黯然下去。
蔣征明神色落寞地坐到馬扎上,點上一根煙轉(zhuǎn)頭看了眼旁邊流淚的老婆,吐出口煙說:“那是你堂哥,蔣占斌,死的時候二十八,跟你現(xiàn)在差不多大……”
那刻蔣震心想不會是趙家拆遷時死的吧?
“怎么死的?”蔣震問。
“鉑金紙業(yè)建分廠,征咱們地的時候死的……那廠子是污染項目,但是趙家關(guān)系硬,強征咱們的地。咱村里的人都不愿意,都一塊兒抵抗。那時候你哥年輕,干啥都沖在前頭,跟那幫黑社會打架的時候,沒打過人家,被人家一棍一棍打死了。死的時候,渾身都青一塊兒紫一塊兒腫著。結(jié)果,縣里判了咱鬧暴動,把你爹和村里蔣三他們弄監(jiān)獄里去了。你爹今年八月十五才放出來?!?
聽到叔叔的講述,蔣震再次看向照片上的堂哥蔣占斌。一米八的身高,渾身壯實,一臉的正氣。
“我嫂子呢?”蔣震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