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凝面上維持平靜的微笑，還是拒絕了：“抱歉，不方便?！?
趙靳堂單手插著兜，語氣有幾分吊兒郎當(dāng)，語氣平靜，不顯露山水：“有多不方便？”
周凝說：“今天不方便，有機(jī)會的話，我未婚夫說想私下請你吃頓便飯?！?
不是她要請他，是她的未婚夫請他。
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是，她和她未婚夫之間沒有什么秘密，也可以說她未婚夫可能知道他的存在了。
不然不會遮遮掩掩。
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說話話術(shù)，趙靳堂要是連下之意聽不出來，未免白混這么多年，“你怎么和他介紹我的？”
“實(shí)話實(shí)說。”
其實(shí)周凝在港城籌備訂婚宴的期間，趙靳堂一直在內(nèi)地忙，但她在港城的一舉一動，其實(shí)他都清楚。
清楚她和她男朋友家里人吃飯，試禮服，陪男朋友見朋友，在酒店照顧喝多的男朋友，陪到大半夜。
至于兩個人到了什么地步，是不是和他一樣，該做的都做了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除此之外的所有一切，他都知道。
她當(dāng)年一聲不吭出國之后，他找到她學(xué)校的老師，問到陳教授那，得知她的去向，然而一年不到又休學(xué)，從那之后，再沒消息。
也是從那之后，他沒有她的任何行蹤。
直至上個月在會所意外重逢。
孟婉在一旁不知道該說點(diǎn)什么，她作為知情者和旁觀者，分明察覺他們倆之間不同于別人的異樣，她又不好說什么，正不知所措的時候，周凝出聲了，說：“還有什么事嗎，沒事了，我們先走了?！?
趙靳堂沒再難為，收斂神色，說：“打攪了。”
周凝和孟婉走了。
來到洗手間，孟婉察覺周凝臉色不太好，“凝凝，你還好嗎？”
“還好?！?
“凝凝，為什么趙靳堂會在這里？他不會還監(jiān)視你吧？”
“這間酒店是他家的?！敝苣⑽⒁恍?，態(tài)度模棱兩可，沒有正面回答。
孟婉問她：“他沒對你做什么？”
“沒有?！敝苣p輕搖頭。
孟婉猶豫再三，很想說句不該說的，感覺趙靳堂好像對她還有感情，明明他看她的眼神，并不是沒有感情的。
但是周凝都訂婚了，這些話明顯不能再說了。
……
餐廳里。
趙靳堂在和徐小姐吃飯，徐小姐英文名叫zada，中文名叫徐君穎，學(xué)的導(dǎo)演，拍過幾部文藝片，獲得過幾個電影藝術(shù)獎的提名，在電影圈小有名氣，算是有點(diǎn)才華，這些才華，都是用錢砸出來的。
兩個人面對面坐著，都是徐小姐在找話題，趙靳堂話少，偶爾應(yīng)幾句，徐小姐不在意他話不多，她很熱情，很開朗，有什么說什么，還很關(guān)心人，和他攏共見了不到兩次，對他卻深深來了興趣。
他們倆從小的生活環(huán)境和求學(xué)環(huán)境都差不多的，按理說是有不少共同話題，但趙靳堂的話實(shí)在寥寥，徐小姐察覺自己是不是話太多了，話少了起來，隨便吃了點(diǎn)東西。
趙靳堂幾乎沒碰過他面前的牛排，一直有電話進(jìn)來，他接完最后一通電話，說：“抱歉。”
徐小姐似乎猜到他要說什么：“你要走了？”
“嗯，我讓安排送你回去?！壁w靳堂吩咐趙夫人安排的司機(jī)送她回去，并且吩咐司機(jī)，說：“你這段時間的工作接送徐小姐。”
司機(jī)哪能說不敢，乖乖聽吩咐。
徐小姐結(jié)束飯局，跟著司機(jī)離開酒店，經(jīng)過酒店正門，看到門口的牌子，剛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看見了，又多看一眼，司機(jī)詢問：“徐小姐，怎么了？”
“年底辦喜事還真不少?！?
“是啊?！彼緳C(jī)附和道。
……
婚宴結(jié)束，賓客散去。
周凝和梁舒逸在酒店門口送走賓客，等賓客都走了，梁舒逸父母先送老爺子回去，車子走遠(yuǎn)，周凝卻瞥見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路邊，光線太暗，看不見車?yán)镉袥]有坐著人，倒是有一只手夾著煙伸出來彈了彈煙灰，猩紅的火光一明一滅。
周凝面色一沉，感受到來自車?yán)锏囊坏酪暰€，低沉的，穿越一切而來、
“凝凝?！绷菏嬉轀厝釂舅宦暋?
她回過神：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“看什么呢？”
“沒什么?！敝苣龘u頭。
梁舒逸抬手拿掉她臉頰邊的碎發(fā)，她吃到嘴里了，他弄完，捏了捏她臉頰，“很餓是不是，吃上頭發(fā)了?！?
“沒有?！敝苣笭栆恍?，光線下，她的眉眼溫和，遠(yuǎn)山如黛，也像朦朦朧朧溫柔似水的月色。
梁舒逸說：“冷不冷？”
“不冷?！?
“還說不冷，臉都冷的，分先進(jìn)去吧，我看你剛剛沒吃什么東西，走，再吃一點(diǎn)?！?
孟婉和周母這時候出來，周凝就送送孟婉，孟婉讓她留步，說：“好了，不用送我，總而之，恭喜你，凝凝，還有啊，梁生，好好對我們凝凝?！?
梁舒逸說：“一定。”
周凝笑得燦爛，說：“好啦，你快回去吧，時間很晚了，再晚點(diǎn)沒地鐵了?！?
“嗯，拜拜，你回家之前記得找我吃頓飯，梁生你也來?！?
“好?！绷菏嬉菟齑饝?yīng)。
……
送周母和周凝回到房間，梁舒逸和周凝待了一會兒，喝了一小杯，周母可沒當(dāng)電燈泡，打攪他們倆，把時間給他們倆相處。
梁舒逸順便和周凝商量這幾天的事，“這幾天我?guī)愫桶⒁痰教幫嫱?，阿姨難得有空出來旅游，去我朋友的度假山莊玩玩？”
“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