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挺好,檢修完了?!?
“我媽說她也過去了,你們碰到了嗎?”涂明終于問到正題,等著盧米回答。
“見了啊,說了幾句話?!?
涂明太了解盧米了,如果見面愉快她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不住嘴的跟他說了,但她現(xiàn)在寥寥幾句,他知道她們不開心了。
“聊什么了?”
“易教授說家里一直保持不錯,花也照顧的好。哦,還說房子是她的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說那太可惜了,要是邢云不出軌,就能繼續(xù)照顧那些花了?!?
盧米一句也沒藏著,她沒錯她為什么要藏著掖著?他媽就是這么說的。
涂明安靜了一會兒問她:“你介意那些花?”
“我可不介意。人家照顧的好好的我介意什么?沒準兒人家現(xiàn)在經(jīng)?;厝ヒ舱f不定,婆媳兩個給花澆澆水說說話,多好啊。我可記不嫉妒。我又沒跟你結(jié)婚,易教授這樣大可不必?!?
“還有,我覺得易教授可能對你們離婚挺遺憾的,你還是安撫一下她。她要是能忍受兒子被戴過綠帽子,撮合你們破鏡重圓,那你就去。趁咱倆現(xiàn)在還沒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。”
盧米說自己消氣了,這會兒又委屈起來了,一句一句的朝涂明放槍:“我跟你不偷不搶,她如果愿意做表面功夫跟我點頭之交,我也行。但她沒事給我?guī)拙洌@個頭也不用開了。”
涂明被她說的心情不好,尤其是那句“我又沒跟你結(jié)婚”、還有“趁咱倆現(xiàn)在還沒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”,挺傷人的。盧米是真動氣了。如果別人給她那么不軟不硬幾句,她八成已經(jīng)說回去一百句了,今天就說這一句,不像她的風(fēng)格。
“你嘴這么厲害怎么沒當面跟我媽說?”涂明突然問她。
“那不是你媽嗎?”
“你還管是誰媽?”
“…你沒事吧?下
次我就說回去!”
涂明卻忽然笑了:“因為是我媽。所以你當時想,不跟涂明的媽媽一般見識,因為我愛涂明。”
…
盧米被涂明說中,就覺得沒面子:“誰愛你啊?誰稀罕你啊!”把電話掛斷,又看到涂明來了一句:“我愛你。”
這話盧米好像沒當面聽涂明說過,就打給他: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哪句?”
“你最后發(fā)過來那句?!?
“那你先撤回一句?!蓖棵饔盟姆绞接绊懕R米。
“哪句?”
“沒到非彼此不可地步那句?!?
“我不撤回,我還生氣呢!”盧米頓了頓: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非你不可,但我今天確實因為你忍住了。怕你為難。”
“我愛你,盧米女士。早點睡吧?!?
涂明掛斷電話,留盧米對著對話回味那句我愛你。
原來一句真心的“我愛你”這么甜。有的人就是變著法對你好,但幾乎從來不說我愛你。那些我愛你都在普普通通日子里,有的人甜蜜語,對誰都是我愛你。
他這句不一樣,那么認真。
涂明此時身處無錫的酒店里,被這一通電話擾亂了心思。他向來知道易晚秋清高,可她一向冷靜,從不與人爭口舌之快。今天她用這樣的態(tài)度對盧米,讓他有點意外。今天易晚秋臨時起意去頤和園也讓涂明意外。
恰巧涂燕梁打電話來,讓他去無錫的一個老友家里取一個套書,于是涂明問他:“葫蘆盤的怎么樣?”
“葫蘆口變色了。”
盧米后來真的送給涂燕梁一個養(yǎng)蟈蟈的葫蘆,親自去潘家園兒挑的。這兩年潘家園比從前蕭條了,但好東西偶爾還能擇的到。在她從海南回來后,潘家園一開市,她就帶著涂明去了,還有盧國慶。
父女兩個都喜歡這東西,站在那認真的挑。好葫蘆跟壞葫蘆不一樣,他們挑本長葫蘆,皮兒厚,頂尖兒臍正,一點疤痕沒有,再配上頂好的蓋。然后把最貴的那個裝盒遞給涂明:“送給叔叔?!?
涂明沒客氣,他知道盧米討厭客氣,于是將這個葫蘆送給了涂燕梁。涂燕梁約其他教授遛彎兒的時候著實顯擺了一下這個葫蘆。
“回頭你再幫我問問盧米,我這蟈蟈壽終正寢了,我這葫蘆該怎么弄?!蓖垦嗔赫f。
記
“行,我回頭問他。我媽有說她今天去頤和園碰到盧米的事情了嗎?”
“念叨了兩句,說盧米說話沖。我說這事兒不能怪盧米,你說那幾句話也不好聽。”涂燕梁笑了:“她就是這個脾氣,擰著呢!不是大事?!?
“養(yǎng)葫蘆的事我問問盧米,等我回去給你們帶青團。”
“行,注意安全?!?
涂燕梁掛電話,看到易晚秋冷著臉看他:“你說誰說話不好聽呢?我說那幾句話哪句不是事實呢?我依據(jù)事實講話哪里有錯呢?”
涂燕梁跟她擺擺手:“又鉆牛角尖了是不是?你就是不喜歡盧米而已?!?
“不喜歡說不喜歡,但我沒妨礙他們談戀愛,這個道理我懂?!?
“你懂是吧?那你今天這幾句話,換個想不開的姑娘要跟你鬧的。什么意思???喜歡原來那個兒媳婦?。俊蓖垦嗔鹤谏嘲l(fā)上搓葫蘆:“其實你仔細想想,盧米這姑娘不錯?!?
“你承認吧涂燕梁,你就是被一個葫蘆收買了!”
“我缺一個葫蘆嗎?我缺的是一份心!我為什么喜歡這葫蘆,是因為是晚輩大冷天站外面挑的做的?!?
“她態(tài)度太蠻橫了你懂嗎?好像明明是她倒插門女婿。”
“什么年代了還有倒插門這個說法?”
“我跟你說不清!”易晚秋扭頭進臥室了。
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