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的方原,心情卻是十分復(fù)雜。
其實對他來說,最為擔心的,便是在自己提出了這最后一卷雷法有問題時,金老太君會揣著明白當糊涂,一口咬定傳給了太華真人的便是真正的雷法。
若是如此,那么他便沒有什么理由好繼續(xù)說下去了。
不過這位金老太君的坦白卻讓他有些出乎意料,不僅直接承認了那最后一卷雷法有問題,甚至自己都說這卷雷法確實該給了自己的,雖然額外提出來的條件讓方原無法接受,但對此卻也有心理準備,畢竟,從一開始,方原便也知道,自己不可能輕松拿到這雷法!
而在說出了那個條件之時,金老太君便也審視的看著方原。
見他面無表情,沒有分毫喜意,她便也一聲冷笑,道:人貴有上進之心,你不懼我天來城之威,敢孤身一人前來求法,可見求道之心甚篤,見了老身,將心間所想直相告,可見為人坦蕩,老身倒是越看越喜歡你了,這才是個修行之人該有的樣子,也正因此,老身才給了你這個做金家女婿的機會
金老太君則慢悠悠的說了下去,聲音不大,也不快,但卻似乎蘊含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:這丫頭是我三十二代孫,年齡不大,但卻是我金家主脈,如今也長成了,尚未婚配,我瞧你年齡與她也差不多,娶了她為妻,然后你順理成章入我金家得傳雷法,踏上成仙之路,豈不是美?
方原眉頭微皺,抬起了頭來,便見金老太君此時也正看著他。
從那一雙深的似乎看不見的眼睛里,仿佛可以感受到一種彌漫天地的力量。
但方原還是深吸了口氣,道:多謝前輩好意,可是能否換個條件?
呵呵,你居然不答應(yīng)?
金老太君一直和悅色,循循善誘,只等著方原的一個回答,但在方原真?zhèn)€說出了自己的回答時,她卻忽然臉色一變,森然笑道,道:還是覺得我金家的玄孫女配不上你?
方原干脆給她來了個默認,心里想:我是來討債,又不是賣身
腦海里只是暗忖,該如何另想個法子,將這最后一卷雷法拿過來!
那金老太君也是人老成精,一見方原的模樣,便似猜到了他心間所想,冷笑一聲,道:年青人,不要再琢磨那些小花招了,你該明白,憑你現(xiàn)在的些許修為,微末本事,又有什么是可以打動老身的?實話告訴你吧,你所求的天罡五雷引,便在老身腦海里,若大金家,也只有老身一人知道真正的最后一卷是什么樣子的,但這既然是我金家的秘傳,我又憑什么傳給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?
金老太君一雙老眼里面,精芒暗隱,只是看著方原。
那種感覺,似乎是吃定了方原,根本沒有給他什么別的機會。
而方原聽她將話說的這么絕,心間起了一股郁氣:此法不是太華師尊本就該得的么?
他如今已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。
金老太君,口口聲聲,將這雷法視作是金家秘傳,挾持于他。
可問題在于,這一卷雷法,乃是當年太華真人用無盡資源,以及向金家效力十
年的代價換來的,當年太華真人便該拿到真正的雷法了,可是金家騙了他,如今的方原,只是代表太華真人來拿回他本該得到的真正雷法,便如太華真人的遺一般,自己是來討債的!
此前,為免出現(xiàn)僵局,方原一直沒有點破這一點。
而如今,金老太君咄咄逼人,他便將這話說了出來,點破了那窗戶紙。
金老太君聽了此,冷笑了一聲,半晌才開口:此也不差,當年老身修行上出了些許問題,需要雷道資源解難,當時你師尊太華獻上雷道資源,又為我天來城效力十年,立下不少功勞,而求的,便是我金家的天罡五雷引,我也答應(yīng)他了,可是這個人啊
她說著,悠悠一嘆,口氣陡然轉(zhuǎn)冷:終究不肯留在金家!
他既不肯留在金家,我又怎么可能讓真正的天罡五雷引傳到外面去?
她聲音越說越大,一片森寒:所以,太華終究也是自討苦吃!
你
方原聽得這話里,已然有些耍無賴的意思。
你當初要么便不要答應(yīng),既然答應(yīng),也收下了太華真人的獻禮,那便該傳法!
結(jié)果非但不傳真法,還以假法騙人,最終害得太華真人枯死深山,這豈不是恩將仇報?
以前方原還不是很理解太華真人臨死前的怨氣,如今卻了然于胸了
這等無恥之,居然是一位堂堂元嬰大修說出來的,心口幾乎都要氣炸了。
廢話少說了吧!
還不等方原再說出什么來,那位金老太君已然低喝一聲,冷笑道:事情便是這么簡單,太華當年如此,你也同樣如此,若入我金氏之門,我便將此法傳你,還會好好指點你修行,賜你一應(yīng)修行資源,但你若不肯入我金家,呵呵,你那位師尊什么下場,你也看到了!
說罷了,大袖一拂:不必急著回答,好好去想一想吧!
方原心里憋著一股子氣,但旁邊那位女官已經(jīng)走了過來,笑盈盈的向方原說道:小仙師,這便請吧,老太君說的話你可得記在心里,反正事情就這么簡單,老太君也沒有逼你,你若想求法呢,那便入我金家之門,若不愿入呢,那也是你的事情,由得你自己去選!
方原終究還是閉上了嘴,他也知道這估計就是金家的底限了。
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,還不如回去找孫管事好好商量一番。
也不行禮,轉(zhuǎn)身出了大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