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嚏!”
肖無痕打了個噴嚏,揉了揉鼻子,滿臉嫌棄地看著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“我們?yōu)槭裁匆阍谶@種鬼地方?這里比聽雨軒的茅房還不如!”他壓低聲音抱怨道。
“因為最危險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?!比~風靠在一根燒焦的柱子上,好整以暇地說道,“現(xiàn)在全城都在找兩個大活人,誰會想到,我們會躲在一個剛被炸成廢墟的現(xiàn)場?”
肖無痕撇了撇嘴,但也不得不承認葉風說得有道理。
他到現(xiàn)在,腦子還是一片混亂。
他只記得,葉風突然發(fā)瘋一樣拉著他跑路,然后在各種小巷子里七拐八繞,最后來到了這個鬼地方。
“剛才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肖無痕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,“你為什么突然說洛璃找不到我們?還有,我們?yōu)槭裁匆?->>跑?”
“因為我有一個祖?zhèn)鞯膶氊?,叫做‘危機預警龜甲’。”葉風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胡扯,“那玩意兒,能在致命的危險降臨前,自己裂開示警。剛才,它裂了。所以,我就知道,那個妖女要找上門了。”
“危機預警龜甲?”肖無痕將信將疑,“這么神奇的寶貝?”
“當然,一次性的,用完就沒了,不然我能這么狼狽?”葉風一臉肉痛的表情,演得惟妙惟肖。
肖無痕看著他那副模樣,信了七八分。畢竟,除了這種解釋,他也想不出別的可能了。
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就一直躲在這里?”
“當然不。”葉風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,“躲,是躲不久的。洛璃那個女人,比我們想象的更難纏。她的那雙眼睛有古怪。我們必須再給她找點事情做。”
“還找事?”肖無痕的臉都綠了,“上次把天機閣拉下水,已經(jīng)夠驚險了。再來一次,萬一玩脫了怎么辦?”
“放心,這次,我們不當導演。”葉風笑了笑,“我們當一回‘俠盜’。”
他將目光,投向了不遠處,那座在夜色中依舊燈火通明,戒備森嚴的建筑。
聚寶閣。
天玄城最大的商會,也是天機閣的死對頭。
“你是想……”肖無痕瞬間明白了葉風的意圖。
“凌劍心那條瘋狗,現(xiàn)在正盯著天機閣狂咬,但天機閣是塊硬骨頭,他很快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咬錯了地方。”葉風分析道,“當他一無所獲,感到煩躁的時候,我們就需要,給他一個新的,看上去更‘美味’的目標?!?
“那個所謂的‘星辰屬性的古寶’?”肖無痕想起了王執(zhí)事和文先生的交易內(nèi)容。
“沒錯?!比~風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天機閣想潑這盆臟水,沒潑成。那我們就幫他們一把?!?
“可是,聚寶閣現(xiàn)在肯定防衛(wèi)森嚴,執(zhí)法堂的人說不定也在盯著,我們怎么進去?”
“硬闖,當然不行?!比~風從懷里,摸出了一樣東西。
那是一張薄如蟬翼的,上面繪制著無數(shù)玄奧符文的……面具。
“這是什么?”
“‘千幻無相’面具,我在一個上古洞府里撿的?!比~風繼續(xù)面不改色地胡扯,“戴上它,可以完美模擬任何人的氣息和容貌,只要對方的修為,不超過我一個大境界?!?
肖無痕的眼睛,都看直了。
危機預警龜甲,千幻無相面具……這家伙的機緣,未免也太好了吧!
“你想變成誰?”
葉風沒有回答,他將面具,緩緩地扣在了自己的臉上。
只見一陣微光閃過,他的身形,容貌,甚至連眼神,都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當他再次抬起頭時,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個面容枯槁,眼神陰鷙,身上散發(fā)著濃郁魔氣的黑袍老者。
肖無痕的瞳孔,猛地一縮。
這個氣息,他有點熟悉。
“你是……當初在巷子里,被我們坑了的那個魔修?”
“聰明?!比~風咧嘴一笑,聲音也變得沙啞難聽,“今夜,就讓這位‘天魔宗’的前輩,重出江湖,去聚寶閣,取回一件,本該屬于‘他們’的東西?!?
一場嫁禍之后,再來一場嫁禍。
一環(huán)扣一環(huán)。
肖無痕看著眼前這個由葉風偽裝的“魔頭”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冒起。
這家伙,是要把天玄城這潭水,徹底攪成一鍋煮沸的魔藥!
夜,更深了。
聚寶閣,作為天玄城首屈一指的商會,即便是在執(zhí)法堂高壓統(tǒng)治的宵禁之下,其內(nèi)部依舊是燈火通明,亮如白晝。
三步一崗,五步一哨。
不僅有聚寶閣自家豢養(yǎng)的護衛(wèi)高手,更有數(shù)隊銀甲護衛(wèi),在閣樓內(nèi)外來回巡弋,肅殺的氣氛,讓方圓數(shù)里之內(nèi),連一只飛蟲都無法靠近。
自從天機閣出事之后,聚寶閣的閣主,一個胖得像球一樣的中年男人,就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。
他第一時間向執(zhí)法堂“捐獻”了一大筆靈石,并主動請求執(zhí)法堂派人協(xié)防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,生怕被那群瘋狗盯上。
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,固若金湯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他所有的防御,在一個擁有“上帝視角”的掛壁面前,形同虛設。
聚寶閣頂樓,一間密不透風的寶庫內(nèi)。
胖得像彌勒佛的錢閣主,正一臉諂媚地,對著面前的一面水鏡匯報著什么。
水鏡之中,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威嚴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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