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屋,浴桶里熱氣裊裊。
陳閑泡在里面,身后小婢妻正在悉心幫他擦背。
“夫君,你為何要給那惡賊吃蛋黃呢?”
梅詩韻十分不解。
現(xiàn)在大家都在疑惑,不明白陳閑這么做,用意何在。
陳閑仰頭,看向小婢妻:“你聽說過凈身嗎?”
梅詩韻不由捂嘴:“是指太監(jiān)在入宮前的那種?”
嘖!
沒想到小婢妻還挺有眼界。
陳閑頗為好奇:“你……應該不是普通百姓吧?”
梅詩韻黯然垂眸。
點了點頭。
隱藏在心中的秘密,也是時候該和夫君坦誠了。
“其實我爹是江州豪門梅家的掌舵人,梅止禮?!?
江州豪門?!
江州,乃天下之腹,是為武朝商業(yè)最發(fā)達,最繁榮的州郡。
能在江州被稱為豪門,可見梅家的財力,定然是非同凡響的。
“我雖出身名門,卻因娘親只是一個丫鬟,而不被重視。”
“聽娘說,當初爹爹是酒后失德,才對她做了那樣的事,在我出生后,便將我安頓在了作坊中,不允許我暴露身份?!?
“后來,我娘因病去世?!?
“他都未曾來見一眼。”
“我很失望,所以就一個人離開江州,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來到燕州,然后就和流民們被控制了起來,就……就成為官府派發(fā)的苦籍婢妻?!?
梅詩韻眼中閃爍著淚霧。
似乎對此事很不甘心。
這也難怪。
親生父親連她這個女兒的名分都不愿意給,想來也是個涼薄之人。
陳閑嘆了口氣。
起身走出浴桶。
梅詩韻幫他擦著身子,望著如此懂事的小婢妻,陳閑認真道:“總有一天,我要讓整個梅府,對你仰望不及?!?
梅詩韻握著的手,突然頓住了。
糯糯抬頭。
眼淚直接落了下來。
直接依偎在他懷中,臉貼著胸膛,安逸閉目。
“我從來不奢望那些?!?
“在這個世上,能遇到相公這么好的人真心待我,無論是貧是富,我都知足?!?
檐上麻雀,院中黃皮子,聽得嘎吱嘎吱愈發(fā)激烈的聲響,時不時探頭張望。
兩個時辰后。
二人沉沉睡去。
……
接下來的時日,陳閑每天都會來法場喂徐天年雞蛋吃。
每次都只給他吃蛋黃。
時間久了。
徐天年嘴唇都開始爆皮,臉色更顯蠟黃,極不健康。
這一天。
徐虎拿來一把快刀,讓圍望的女人們先背過身去,隨著手起刀落,徐天年發(fā)出一聲凄厲慘嚎。
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徐天年耷拉著腦袋,望著自己的好兄弟,就這樣骨肉分離了,他終于流下了不甘的淚水。
這不僅是一種折磨。
更是羞辱。
要不是村子里沒有狗,可能此刻徐虎都拿去喂狗了。
徐天年蒼白的臉色,此刻盡顯病態(tài),他眼神空洞無光,只想一心求死。
“殺……殺了我吧?!?
“求你?!?
這一幕。
看得村民們大快人心。
“就不殺你!”
“當初你做了那么多壞事,就沒想過會遭報應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