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里只有兩張桌子,一張桌子已經(jīng)坐了人,還有一張空著,店前的空地上支著一個鐵打的三角架,架上坐了一口大鍋。也不知道熱氣騰騰的鍋里到底煮的什么,一股股氤氳熱氣,絲絲縷縷地被風(fēng)吹進王子君的鼻子之中,光聞那香氣,便已醉了三分!讓本來就有點餓的王子君胃口大開。
“大爺,都有什么吃的?”在一條簡陋但很干凈的凳子上坐定,王子君問道。
“羊肉湯,燴面,手工水餃……”小吃攤的店主一看來了生意,立馬笑吟吟的迎了出來,一邊報飯名,一邊用手里的抹布將王子君的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。
“先來一碗燴面吧。”也不待那老大爺再說下去,王子君就揮了揮手,朝著那老板說道。
“好嘞,你先歇會兒,馬上就好了!”老大爺歡快地答應(yīng)一聲,就在大鍋旁邊忙活起來。
閑著無聊的王子君,坐在凳子上四處打量了起來,就在他四處張望之時,就聽坐在旁邊一張桌子之上的兩個臉色黝黑的中年漢子,正壓低了聲音說話。
“老哥,你兒子出來了沒有?”一個漢子環(huán)顧一下四周,方才小聲的向同伴問道,但是那粗獷的聲音卻是掩蓋不住的。
“出來了,罰了二百塊錢,總算消停了。我兒子被人打了,反過來還得倒賠給人家二百塊錢,老弟呀,你說這是什么世道??!”唉聲嘆氣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,不過,臉上卻早早的刻上了歲月的痕跡。
坐在他對面的中年漢子,聽了同伴的抱怨,將手中的粗瓷大碗放了下來,安慰道:“大哥,你就看開點吧,花錢消災(zāi),破財人安樂。誰讓人家是秦鄉(xiāng)長的小舅子呢,二百塊錢能把人給放出來,也算萬幸了!”
“我聽說鄉(xiāng)里來了一個新書記,你說能不能找他告那李三泰一狀?”好似有點不甘心的中年漢子,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個用紙裹的煙棒,試探著問道。
“找他,找個逑吧!那書記,根本就是一個屁事都不懂的大學(xué)生,聽說在鄉(xiāng)里邊沒有一個人聽他的。聽俺村的村長說,他說話還不如一個包村干部管用,包村干部最起碼還在村里混熟了,那新書記根本就沒人搭理他!”
“連個包村干部都不如?不會吧,不管怎么說,他好歹還在一個書記的位置上坐著呢。一個書記也不會這么沒用吧。”中年男人吃驚的張開了嘴,發(fā)黃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之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
“老哥你還不信哪,你那檔子事啊,我看還是省省心吧,全當(dāng)花錢買個教訓(xùn),你要是真的鬧起來,等事情鬧大了,那就不好收場了?!睂⒋赏朐俅味似饋?,撥拉完了最后幾根燴面的漢子,朝著同伴勸道。
“唉,也只有如此了?!敝心隄h子在說這句話時,很是有點心酸和無奈。
聽到這兩人對話的那一瞬間,王子君就覺得自己的骨頭縫里鉆進了一股寒風(fēng),刺著骨頭。這兩個人徹頭徹尾地敲醒了自己曾經(jīng)失敗的記憶。不過,就在他準(zhǔn)備搭腔的時候,小吃攤的老板端著一大碗燴面走了過來。
燴面上放著一小撮鮮嫩水靈的香菜,翠綠翠綠的,直把王子君勾得胃口大開,當(dāng)下也顧不得別的了,從桌子上放置的那一碗紅彤彤的羊油里剜下來一筷子,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
香,真香啊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了,還是因為那個年代沒有被飼料添加劑污染過的東西味道更純正,王子君端起碗,一會兒就吃得滿頭是汗。
“老板,來兩碗水餃,一碗要素的?!鼻宕嗟穆曇簦蝗辉谕踝泳亩呿懫?,王子君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,就見兩個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。
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呢?王子君不覺抬頭一看,就見今天遇到的紅嶺村女教師伊楓,正巧坐在他的對面!
此時的伊楓,身著一件深紅色小襟短袖束腰的上衣,披著黑亮的長發(fā),圓潤豐滿的身材和修長的腿顯得楚楚動人,性感十足。
在王子君看向伊楓的時候,伊楓也正好扭頭看向了王子君,很快,她和他的目光就相遇了,就像事先預(yù)謀好的那樣,一觸即交!彼此都沒有回避的意思,直直地凝視了片刻,那伊楓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(tài),大窘之下,趕緊將目光挪移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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