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,快說吧?”王子君扔給卓長偉一支煙,隨意的問道。
“王書記,我聽說咱鄉(xiāng)里現(xiàn)在拉選票拉得很厲害,特別是王六順,一天喝三場,不斷地請客。”卓長偉一邊點煙,一邊小聲的說道。
對于這種情況,王子君倒也聽說了,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:“可以理解,看來,常友這兩天也有的忙了。”
“叮鈴……”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,王子君隨手拿起電話道:“你好,我是王子君?!?
“王書記,我是教育局的老李啊,這一次,多虧了老弟你啊,咱們縣里申請的小學(xué)改造資金,已經(jīng)批下來了?!辈坏韧踝泳磻?yīng)過來,教育局李局長就好似大炮筒子一般,欣喜的說道。
“那是好事啊,恭喜恭喜,對了李局長,這資金既然批下來了,我這西河子鄉(xiāng)的事情,你可不能出爾反爾,給我忘了啊。”王子君對資金批下來的事情,本來就是成竹在胸,如果王解放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妥,那他的財政廳副廳長也太窩囊了。
李局長之所以第一個給王子君報喜,那也是因為見識了王解放的能量,本來,像這種撥款的項目,哪一次不是十趟八趟的上省城去跑?還得低三下四的求爺爺告奶奶的去申請,可是這一次,王子君一個電話打過去,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,這拖你半個月也辦不妥的事情,就只用了一個小時,就辦妥當(dāng)了。
從這一件事上,這李局長就意識到了王子君的能量深不可測,本來就有心和王子君結(jié)交一番,回來又聽說興洪會堂這一出,更是對王子君刮目相看。
“老弟你放心,這件事情老哥要給你辦不妥,以后見了老哥別理我!哎,我說王老弟啊,今天你說啥也得給我個機會,中午我在八珍園定了一桌,咱們兄弟好好的喝上一場。”
對于李局長的邀請,王子君笑著答應(yīng)了。不單單是因為二十所村小學(xué)的改造資金有了著落,更是因為重生之后的王子君,對于官場的人事有了新的認(rèn)識。
多個朋友多條路啊。
又和卓長偉閑聊了幾句之后,王子君就帶著小曹朝著縣里趕去。
到了八珍園,正好趕到了飯點,這八珍園在縣里也算是頂級的飯店,所以人和車都很是不少。
剛停好車,王子君就朝著八珍園走了過去,還沒有走到八珍園的門口,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,正站在那里。
孫銀倉,他怎么在這兒?
“銀倉,你也過來吃飯啊?”王子君看著站在八珍園之外正朝著四邊看的孫銀倉,笑著問道。
孫銀倉也沒有想到在這里能夠遇到王子君,臉上頓時洋溢起笑容來,伸手從煙盒之中拿出了一根煙道:“王書記,我等人?!?
一看孫銀倉拿的是紅塔
山,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之間,就像明白了什么道:“你們在哪個房間,過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倒個酒?!?
全縣一共多少鄉(xiāng),作為鄉(xiāng)里的一把手,就算是在縣里,鄉(xiāng)黨委書記也算是響當(dāng)?shù)娜宋铩W约赫埧腿绻軌蜃屚鯐泚淼挂淮尉?,那也算是給自己面子了,更何況,如果對方見王書記都出了面,勝算可能會更大。
心里雖然迫切期盼著王子君能來,但是讓王書記來倒酒,他又覺得有點過意不去,當(dāng)下張了張嘴,有點干澀的說道:“王書記,那就有勞您了……”
孫銀倉的意思,王子君哪里會不明白?當(dāng)下拍了拍孫銀倉的肩膀,哈一笑道:“老孫,沒事兒,在單位咱們論的是工作,私下里,咱們還是可以當(dāng)回哥們兒的!”
王子君這番真誠的話,讓孫銀倉心里迅速滾過一陣暖意。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,嘴唇碰了碰,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。王子君已經(jīng)對停車的小曹囑咐道:“小曹,你給我將老孫請客的房間記準(zhǔn)了,記住,這是政治任務(wù)!”
“領(lǐng)導(dǎo)放心,保證完成任務(wù)。”小曹聽王子君說得輕快,也調(diào)皮的一敬禮,嘿笑著保證道。
哈大笑的王子君,快步走進(jìn)了八珍園中。還沒等他向服務(wù)員報上房間號,早就在下面等著的財政局辦公室主任就熱情的迎了上來。
李局長聲音雖然洪亮,但是他的身材卻是不高,矮胖的身材往那里一戰(zhàn),就好似一個水桶一般。在王子君進(jìn)門之時,他就晃動著自己胖胖的身軀迎了上來。
“王書記,王老弟,你可是貴客啊,來來來,你快上座,今天咱們哥倆好好的喝上兩個。”
對于李局長的熱情,王子君也笑臉相對,兩人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,卻好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。
李局長這邊,一共來了四個人,除了辦公室主任以外,還有兩個副局長,一個姓盧,另外一個姓趙,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。對于王子君幫局里爭取來資金的事情,他們事先已經(jīng)通了氣,說啥也得感謝這個高人一番。
找不對人,那是功虧一簣;找到了人,那就是事半功倍,這個人,可是怠慢不得啊。
李局長大名李雙興,能侃能說,飯桌上的氛圍很快就由開始的拘束,放開搞活了。
“王老弟,這杯酒我敬你,雖然咱們哥倆是第一次坐在這里,但是老弟你的威名,我可是如雷貫耳啊。”
王子君端起酒杯和那李局長碰了碰,將杯中剩下的酒喝了下去。隨即就輕笑一聲道:“我這個人酒量不行,李局長你可不要見怪。那啥,咱們可是自家兄弟,你老兄要是鉚足了個勁把兄弟往地上掀,那我可就半路逃竄了啊!”
一陣暢懷大笑,從李局長的口中再次傳來,酒桌上的氣氛,越發(fā)的暢快。
“李老兄,我一個朋友正在那邊喝酒,我先去倒個酒?!蓖踝泳b出一副頭懵的樣子,想到答應(yīng)了孫銀倉的事情,他趕忙站起來。
“老弟,你的朋友,就是我的朋友,要不,我和你一塊去。”李局長一揮手,就要站起來。
“不用不用,我去就來。”王子君朝著李局長一揮手,就朝著門外走去。
教育局辦公室的主任很是機靈,在王子君站起的時候,趕緊將一瓶劍南春打開,恭敬的送到了王子君的手中。
孫銀倉請客的地方,離李局長宴請王子君的包間只有幾步遠(yuǎn)。當(dāng)王子君走進(jìn)包間的時候,就發(fā)現(xiàn)包間之中的孫銀倉正挨個倒酒,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。不過那些被倒酒的幾個人,一個個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好像根本就沒有把孫銀倉放在心上。
“王……”
孫銀倉張口正要說話,王子君搖了搖手道:“各位,我是老孫的同事,來給各位倒杯酒?!?
坐在正中位置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,微胖的臉白白凈凈,就是有點少白頭。此時他正跟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說得高興,聽到王子君的話,漫不經(jīng)心的看了一眼,鼻子里嗯了一聲。
孫銀倉的臉色就是一變,王書記的脾性,他可是知道,心里暗自祈禱,我的個天哪,千萬別斗氣啊,我女兒能不能轉(zhuǎn)正,可全靠他們了。
王子君此時年紀(jì)雖小,但是對世事卻是看得很透,當(dāng)即輕快的笑笑,絲毫沒有把這些人的怠慢放在心上。
他來到那中年男子的跟前,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,此時孫銀倉已經(jīng)恭恭敬敬的介紹道:“這是廖股長。”
“廖股長,你好!”王子君說話之間,就將那酒端了過去。
廖股長看看王子君手中的劍南春瓶,心中還算有點滿意,但是,他可不想順順當(dāng)?shù)陌丫坪认氯?,答?yīng)得那么爽快還能把自己的身份凸顯出來?
“你姓王,那我就叫你小王了?!绷喂砷L朝著椅子的后背一躺,很是有點氣勢逼人的說道:“小王,你雖然年輕,也該聽說過一些倒酒的規(guī)矩,你說,哪有你這么二話不說直接倒酒的?”
孫銀倉見廖股長居然擺起了架子,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,生怕惹出什么不愉快來。這年頭,求人辦事難啊。王書記好心好意來捧場,真是讓他左右為難。
孫銀倉為難,王子君心里也覺好笑,看來,身份就是招牌啊。他原本想著低調(diào)一下,不提自己的身份,酒場上也好隨意點,沒想到這幾個家伙居然蹬鼻子上臉了!
也罷也罷,就順著你們吧??磳O銀倉一副小心陪笑的模樣,估計是有求于他們,自己可不能負(fù)氣,把人家孫銀倉的事情給攪黃了。
“廖股長的意思是?”王子君臉上依舊帶著笑容,和風(fēng)細(xì)雨的問道。
“酒場上有個規(guī)矩。想給領(lǐng)導(dǎo)倒酒,自己得先喝三杯,以示誠意,你這二話不說,就想給我們廖股長喝酒了?”坐在最下手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臉上不無鄙夷。
先喝再倒,而且還是三杯,這在洪北縣,的確是下級向上級,晚輩向長輩倒酒的禮儀。這年輕人的話一出口,孫銀倉的臉色頓時一變。
就在他心中猶豫該怎么辦的時候,王子君卻是若無其事的淡淡一笑,一字排開擺了三個杯子,不是為了別的,只是為了給孫銀倉這個面子。
“小王,這才對嘛。你倒酒可以,但是得按規(guī)矩來嘛?!?
廖股長伸了伸懶腰,笑著說道。
就在這時,門被推開了,手中同樣拿著一瓶劍南春的李局長走了進(jìn)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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