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輕地一用力,紅磚立刻就掰成了兩半。紅磚的內(nèi)芯里,一層厚厚的土坯,讓王子君的臉變得凝重無比。
“王書記,我找到他們的賬目了。”卓長偉滿臉激動地捧著幾個賬本,快步跑了過來。
王子君看著激動不已的人群,心慢慢的靜了下來。一個個命令,從他的嘴里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。在這些命令之下,一個個干部,快速的朝著全鄉(xiāng)的各個方向飛馳而去。
兩個小時過去了,厚厚的一堆證據(jù),堆積在了王子君的??身前。朱常友緊緊的抱著懷里的照相機、攝像機,一刻也不肯離??粗贿h處那被人用力一搗就搗出了一個大洞的墻,王子君拿出了手機。
“愛國,證據(jù)都搜集好了,可以動手了?!蓖踝泳曇羝胶?,但是每一個字,都好似有千鈞多重一般。
十幾個被周愛國單獨留下的刑警,在周愛國的一聲命令下,就好似一頭頭出閘的猛虎,朝著四面八方直沖而去。
一個燈火通明的茶館,幾個人正在打麻將,贏的人眉飛色舞,輸?shù)娜藙t罵罵咧咧。
“老二,別掃了大家的興好不好,姓王的立馬就滾蛋了,咱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,不就是幾百塊錢嘛,我給你就是了?!笔滞笊洗讨粭l龍形紋身的漢子,蠻不在乎的將一把鈔票啪的一下扔到了對面。
“哈,謝謝大哥,沒有了姓王的家伙擋了咱們的財路,那以后豈不是賺大發(fā)了……”笑嘻的接過錢,那老二滿是笑容,可是還沒有等他的話語說完,十幾個便衣警察,就闖了進來。
“你們要干什么?我告訴你們,我們老板可是錢少方錢大少?!贝听埖拇鬂h在頭被往下摁的時候,氣憤的朝著警察喊道。可是此時他的喊聲,卻是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的用處了,一副冰冷的手銬,更是直接帶在了他的手腕上。
而就在周愛國行動之時,王子君帶著證據(jù)敲開了謝春來家的門??粗谎勰氐耐踝泳?,謝春來不由得一驚,心說王子君莫不是想讓自己幫忙?
就在他心中猜測不已時,王子君已經(jīng)將一堆證據(jù)丟在了他的身前到:“謝書記,這是紅星公司建設豆腐渣工程的證據(jù),我此來,就是請求您對這些蛀蟲一查到底?!?
錢學斌住在縣政府家屬院的九號小別墅,這一排小別墅雖然外表看起來稀松平常,但是一進小院就知道這樣的房子住著有多舒服了。院子里有假山,有噴泉,還有石凳石桌,流水潺潺,一年四季鮮花飄香,大有一副世外桃源,新型農(nóng)場的意境。進得大門,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處
綠幽幽的草坪,一條用石子鋪成的蜿蜒的小路,曲徑通幽,從院門口通向客廳。再加上,這別墅的主人在本縣高居顯位,各種作物都是價值不菲。
不過今天,錢家的大門早早的就關了,就連那平時經(jīng)常開著的小門洞也鎖住了。這一反常態(tài)的舉動,只能說明一件事情:意在告訴那些前來拜會的人,今天不要來了,主人有要緊的事情。
雖然這種無聲的宣布,讓那些早早趕到縣里,專等天黑之后能親自到這別墅里聯(lián)絡一番感情的干部們很是不甘,但是,領導的心思又豈是他們這等小人物能支配的?失望之下,也只好打道回府了。
“爹,我再敬您一杯?!卞X少方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,滿是笑容的對錢學斌說道。
錢學斌面對自己兒子的敬酒,點了點頭,一仰脖,就將那酒喝進了肚子之中。
錢少方趕緊將杯中酒給自己的老子滿上,這才討喜的說道:“爹,這一次將王子君拿下,我看洪北縣城之內(nèi),誰還敢不聽您招呼?政協(xié)辦公室副主任,嘿,熱崗位換成個冷板凳,看他姓王的以后還囂張什么!”
“啪”,錢學斌的手掌,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他冷冷的朝著自己的兒子看了兩眼,恨鐵不成鋼的說道:“你這個該死的畜生,你還有臉說?如果不是你拉出這些臭屎堆,還得你老爹在后邊跟著你擦屁股,你爹又怎么會向那孫良棟屈服呢?”
錢學斌越說越氣,伸手拿起筷子就想敲錢少方的頭一下。不過,還沒有等他的筷子敲出去,就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掌給擋住了。
“老錢,事情都過去了,兒子也知道自己錯了,要說也是你這個當?shù)臎]本事,如果你能把那姓王的搞定了,咱兒子又何至于做出這種事情來?”錢學謙的老婆乃是縣婦聯(lián)主席,盡管已經(jīng)是五十多歲的人了,但是打扮得卻很是新潮,乍一看上去,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模樣。
不過,對于這個老婆,錢學斌從骨子里有點懼怕,他的老岳父當年乃是洪北縣的組織部長,正是因為當了這個組織部長的乘龍快婿,這錢學斌在仕途上才一路快馬加鞭,弄到了現(xiàn)在這個位置上。
錢學斌聽到老婆的胡攪蠻纏,也沒有任何的辦法,只能長嘆了一聲,端起酒杯繼續(xù)喝酒。
“爹,明天就宣布王子君去政協(xié)了,你說,我是不是給他點顏色看看?”錢少方有了老媽的撐腰,頓時腰桿又挺了起來,得意洋洋的朝著錢學斌說道。
“算了,王子君這家伙不好惹,這一次,如果不是因為左運昌的事情他和孫良棟拍桌子鬧翻,想要動他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,就是放低姿態(tài),不論如何都要等到這件事情過去,察其,觀其行,從長計議?!?
錢學斌總覺兒子是個熱血青年,干什么事都是一股子沖勁,卻極不善于工于心計,跟自己的老謀深算差得太遠了。中國有句老話說,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會打洞,這兒子明明是自己親自播的種,怎么偏偏就是這么一個呆頭鵝呢?
錢學斌越想越煩,只是,不管怎么說,兒子就是兒子,這點血濃于水的親情還是無法抹煞的,再怎么惱火,對于兒子的將來,那還是得好好的與之謀劃一番的。
“我記住了,爹?!卞X少方嘴中雖然答應著,但是內(nèi)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。暗暗打定主意,無論如何,這口氣不能就這么憋著,從小到大,他錢公子還從來不曾這么窩囊過呢。
他的小動作,哪里瞞得過識人無數(shù),老奸巨猾的老爹呢?不過,錢學斌懶得再說罷了。
“咚”
一陣敲門聲從門外傳了過來,聽到這突兀的敲門聲,錢學斌的眉頭緊皺著,這人是誰呢?按說,如果是體制中人,應該懂這個規(guī)矩的,自家的小門洞都已經(jīng)鎖上了,就不該再打擾了的。難道,門外的敲門者并沒有到家里來過?
錢少方聽到這急促的敲門聲,心中卻是一喜,心說來的正好,救急的人來了,這么一攪和,老爺子當著外人的面兒,就不好意思再訓斥我了!
心中雖然有些僥幸,但是嘴上卻罵罵咧咧的說道:“……這是哪個孫子這么不長眼呢,咱爺倆安安生生的吃頓飯都不讓清靜!”
錢學斌一瞪眼,說了聲:“滾過去開門!”就沒有再理會自己的兒子,而是饒有興趣的夾起盤子里的一根酸白菜,慢慢的品味起來。
看自己老爹的模樣,錢少方頓時就明白錢學斌的態(tài)度,雖然心中不情愿,但還是快步走了過去。
“誰呀?錢書記不在家,明天再來吧!”錢少方說話之間,就將門給打開了。
而就在他打開門的瞬間,一道熾烈的強光,猛的刺中了他的眼睛,猝不及防之下,錢少方本能的一閉眼睛,人已經(jīng)被按住了。
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,就聽有人吩咐道:“他就是錢少方,快點抓起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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