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少方的同伙都已經(jīng)招了,在錢少方的指示下殺死左運昌同志的三名罪犯都已經(jīng)被捕到案,三名嫌疑人對殺害左運昌同志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,已經(jīng)交代了?!?
謝春來說話之間,又擲地有聲的說道:“西河子鄉(xiāng)的王子君書記帶來了該鄉(xiāng)二十所小學被建成豆腐渣工程的證據(jù),有實體證據(jù),有影像資料,蓋這種豆腐渣工程給孩子們用,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,此事不查,枉為一方父母官,對不起全縣的父老鄉(xiāng)親哪,孫書記!”
謝春來的語氣十分沉重,把孫良棟說得有點惶恐。他心中清楚,這一切都是王子君在發(fā)力。而現(xiàn)在自己要做的,就是如何在這件事情之中洗清干系。
調(diào)整王子君的工作,這是自己一手促成的,盡管此舉也在自己的權(quán)力范圍之內(nèi),但是這種事情一旦傳到上級領(lǐng)導耳朵眼兒里,那領(lǐng)導們前后一聯(lián)想,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!
別的不說,這昏庸兩個字可能就會扣到自己頭上了!一旦在領(lǐng)導心目中留下這個印象,自己的政治生命,估計就快要到站了!
“春來同志,這件事情你做得好,開始的時候,我就不相信我們的黨員領(lǐng)導干部會死在小姐床上這種事情,如今,事實證明,我們的干部是經(jīng)得起考驗的好干部,我們的公安隊伍是一支可以能打硬仗、善打硬仗的鋼鐵隊伍,好,非常好,我代表縣政府給你們請功?!笨h長牛萬晨慷慨激昂的話,讓錢學斌的臉色更是變得蒼白無比。
不但錢學斌心中不痛快,此時孫良棟的心中,也是難受的緊,暗罵這……牛萬晨,這會兒……倒出來搶老子的詞兒了,你丫的早死了?這事情未定性時……為什么沒有主動提出來為左運昌拔亂反正呢?你這馬后炮算什么本事呢……
心中雖然不痛快,但是孫書記還是表現(xiàn)出了他一個政客的高深水平,微微一笑,用肯定的語氣道:“??h長說得好,這件事情我們公安干警干得好,我在這里表個態(tài),這件事情無論是牽涉倒誰,都要依法處理,嚴懲不貸!”
錢學斌的臉,陰沉無比,心里有一種大廈將傾的預感,自己還能怎么力挽狂瀾于
即倒呢???看著一個個慷慨激昂,誓和錢少方這個犯罪分子作斗爭的諸位常委,他哪里不知道,這幫家伙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外之意其實是在批判他錢學斌自己呢?
看著眼前墻倒眾人推的場面,他哪里會猜不到這后面的推手是誰呢,一想到那年輕人平和俊秀的面孔,看起來有些孩子氣,實際上卻是一個成熟老道、頗有成府的政客,這家伙出手總是那般的出其不意,總是那般的不動聲色,高深莫測,錢學斌心里迅速涌起一股洶涌如潮的恨意,他后悔了!
時光如果像汽車一樣,能夠任意倒車,他愿意倒回去,他會盡力的跟王子君處好關(guān)系的,他想過原來的四平八穩(wěn)的生活,只是,命運的輪子不聽使喚,事到如今,他也無能為力了!
自己閑著沒事,非要招惹他干嘛呢,放著好好的縣委副書記不做,弄啥非要跟一個睚眥必報的家伙過不去呢?更何況,從前幾次不動聲色的過招結(jié)果來看,自己明明是拜了下風的,怎么就不吃一暫長一智,惹不起躲著走呢?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這下好了,落得個家破人亡不說,恐怕就是自己的縣委副書記的位子,也難以保住了。
“周局長,你等先回去辦案,明天我會帶領(lǐng)縣四大班子領(lǐng)導到公安局親自去慰問大家?!睂O良棟在各個常委發(fā)之后,滿是關(guān)懷的說道。
在周愛國敬禮準備離去之時,這位縣委書記又拍著周愛國的肩膀道:“周局長,辦案是辦案,但是同志們也不要過于勞累,該休息休息,該吃飯吃飯,辦公經(jīng)費不夠給政府打報告,記住,任何時候,我和??h長就是你們的堅實后盾!”
周愛國面對縣委書記變色龍一般的迅速變臉,心里大為感嘆,就沖人家這朝令夕改,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水平,當個縣委書記,真是屈才了!
“媽,我不想去,他們是冤枉我的,您可得救救我?。 卞X少方一看到這么多常委過來,原以為自己很快就沒事了,沒想到事情的結(jié)局居然是這樣,看著正欲推他離開的公安干警,他就好似一個溺水的人一般,撈住老媽這根救命稻草,大聲的號喪起來。
縣婦聯(lián)主席此時更是難以淡定,聽到兒子的哭喊聲,心像刀割一樣的疼痛難忍,就想要沖上去。本來平靜的夜空,在這對母子的哭喊之中,變得頓時熱鬧起來。
“你們幾個攔住錢夫人?!敝軔蹏樕兓弥g,就朝著兩個身材魁梧的警察吩咐道。
兩個被吩咐道的警察雖然有些為難,但是還是朝著錢夫人迎了上去,雖然不能動手,但是也擋住了錢夫人的去路。
“錢學斌同志,請你管好自己的家屬?!睂O良棟此時已經(jīng)找回了自己縣委書記的感覺,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,直接對錢學斌發(fā)話道。
錢學斌心中在滴血,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被推上了警車,他更看到了不少常委幸災樂禍的面容,看著哭著喊著的妻子,他只能咬了咬牙,咬出一陣刻骨銘心的痛,努力地挺直了腰背,跑過去攙扶住自己的老婆道:“咱們回家去?!?
“啪”,錢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打在了錢學斌的臉上:“錢學斌,你算什么狗屁副書記?親兒子都被人抓走了,你還在這里當縮頭烏龜,你這個沒種的狗東西,我怎么嫁了你這樣的窩囊廢呢?”
錢學斌臉色漲得像紫茄子一般,他沒想到當著這么多常委的面,老婆連這點面子都沒給他,心里就有些怒氣叢生,卻也找不到發(fā)泄的出口,萬般無奈之下,只好伸手抓住老婆的手,連推帶抱的往門里帶,亂成了一團糟。
孫良棟和牛萬晨兩人對視了一眼,彼此都很默契的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,而其他常委,也都沒有留下來看熱鬧的興趣,一個個也都很自覺地回自己家了,哪里還有心思理會這錢家會鬧騰到什么時候。
孫良棟是一個喜歡早睡早起的人,但是此時,他躺在床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怎么也無法入睡,在他心頭不斷翻騰的只有一個人,那就是王子君。
想到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,孫良棟突然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,無論如何,他都要修復和王子君的關(guān)系。
孫良棟拿起手旁的電話,按照電話本撥了出去。就在他心中想了滿腹的話語想要和王子君聊聊天的時候,電話的那頭,卻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現(xiàn)在無人接聽的系統(tǒng)提示。
聽到這話,孫良棟甚至有一種將電話砸了的沖動,但是作為縣委書記,他還是不想跟這個人這般計較的,這點寬容和忍讓的心胸和風度,他孫良棟還是有的。
在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氣之后,孫良棟給自己的秘書打了個電話,讓他通知西河子鄉(xiāng),明天自己要去西河子鄉(xiāng)調(diào)研,檢查指導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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