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六七章??釜底抽薪(呼喚月票)
“貴廠真的沒錢嗎?”王子君淡淡的說道。
作為銷售科長,朱科長這幾年閱人無數(shù),不知道和多少人接觸過,但是此時,面對這不動聲色的年輕人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感,這種感覺,讓朱科長心里有些怯怯的。
“當(dāng)然是沒錢了,難不成還有兜里揣著錢愣是裝要飯的道理么,天天來幾個要帳的,我還嫌丟人呢。”朱科長的聲音,不覺就大了兩分。
“朱科長,我手里拿的,就是貴廠這兩個月的銷售記錄,是你們給市政府上報的。從這些數(shù)據(jù)來看,如果貴廠沒錢的話,只有兩種可能,第一,朱科長忽悠我了;第二,這些錢,被某些人給獨(dú)吞了!”
王子君的話,讓朱科長一陣發(fā)顫,作為銷售科長,他的手腳當(dāng)然不干凈,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,來人竟會如此的不給他面子。
“王縣長,你說話可是要負(fù)責(zé)的,無憑無據(jù),你這么說就是污蔑之,請注意你的說話方式,否則,別怪我不客氣,趕你們走了!”
“趕我們走?朱科長真是好大的威風(fēng)啊?!蓖踝泳裆蛔?,仍然和風(fēng)細(xì)雨的說道。
朱科長的臉色立刻漲得通紅,他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把王子君他們推搡出去了,但是,這人也不是無職無權(quán)之輩,萬一惹惱了,雖說事情能擺平的,終究還是多了一件煩心事的。
“王縣長,還款的事情,不是我一個小小的銷售科長就能隨便決定的,這么著吧,我去給我們廠長匯報一下,您先在這兒等著。”朱科長說話之間,就站起身來。
杜子騰來紅羅春酒廠要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經(jīng)驗豐富得很,有了上次的經(jīng)歷,一看這朱科長站起來,立馬也站起來了。他怕這朱科長這一去,又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,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,就是盯住他,不能再讓他找個理由溜走了!
“坐下?!蓖踝泳闹星宄抛域v是怎么想的,他掏出一根煙點(diǎn)上,然后朝著朱科長道:“你給你們廠長匯報一聲,就說我在這兒等著?!?
你在這里等著?嘿嘿,別說你一個副縣長了,就是你們縣里的上任縣委*,我們廠長想不見就不見,你能怎么著?哼!一個塑料官帽子還能壓死人么,真是笑話!
朱科長心中暗笑王子君的迂,嘴中卻連連點(diǎn)頭稱是。
事情果然如杜子騰所想,這位朱科長真是一去不復(fù)返了,兩個小時過去了,朱科長的辦公室里,就只剩下了王子君等人。而那位朱科長,此時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杜子騰和孫賀州兩人一會兒站起來,一會兒又坐下,臉上開始不耐煩了,不過,看王子君若無其事的坐在那里,閉著眼睛假寐,也不好說什么。
“王縣長,這馬上都到飯點(diǎn)了,咱們還等么?”杜子騰猶豫了一下,朝著王子君道。
“不等了,咱們走?!蓖踝泳犻_眼睛,從沙發(fā)椅上站起來,朝著門外走了出去。
王子君三人的離開,并沒有瞞得住在三樓另外一間辦公室里朱科長的眼睛,他看著朝著門口走去的王子君等人,嘴中嘿嘿笑道:“我還以為來了個什么厲害角色呢,原來也是一個虎頭蛇尾的主兒啊。”
“老朱啊,你就是坐不住,不就是一個副縣長么?咱廠長連他們的一把手縣委*都不在乎,你還在乎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?他來是他的責(zé)任,他的義務(wù),他來他的,咱干咱的,不用理他,不怕市里把他的烏紗帽給捋了,就讓他可著勁的折騰吧!”
辦公室的一張椅子上,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,身上穿著一身藍(lán)色的列寧裝,不以為然的嗤笑道。
“你說的倒也是這個理兒,對了,這個副縣長還說什么要見咱們廠長,老一豈是你一個副縣長想見就能見的?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!”朱科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滿臉都是譏諷的說道。
“嘿嘿,新上任的毛頭小伙子,想出個風(fēng)頭露一鼻子的心情可以理解,只是,你也得睜大眼睛,選個合適的對象啊。咱紅羅春酒廠,豈是你隨便可以拿捏的地方?!”那老鄭拿起水壺把水給朱科長添上,一臉戲謔的說
道。
“哎呀,王縣長,您見到我們廠長了吧,您走好,我可不送了。”范統(tǒng)看著王子君等人離開,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,大聲的沖著王子君招呼道。
孫賀州怒目而視,但是王子君卻沒心思和這等人計較,頭也不回的上了桑塔納,淡淡一笑道:“杜廠長,這紅羅春酒廠的頭,還真是不好剃啊。”
杜子騰和孫賀州都深有同感,但是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,孫賀州本著少說多做的原則,沉默著一不發(fā),而杜子騰卻呶著嘴問道:“王縣長,下午咱們還來嗎?”
“來呀,怎么能不來呢,咱們總得給人家一點(diǎn)考慮的時間不是?”王子君往靠背上一躺,淡淡的說道。
給人家一點(diǎn)考慮的時間,杜子騰一聽這話,頓時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,我的那個王縣長喲,您說話可真夠幽默的,只是這幽默太冷了。
草草的吃完了午飯,王子君帶著杜子騰二人再次來到了紅羅春酒廠的大門,正當(dāng)他們要驅(qū)車而入的時候,那范統(tǒng)再次跳了出來攔住了車。
“不許進(jìn)。”范統(tǒng)比起上午,似乎變得底氣十足,斬釘截鐵的擺擺手道:“出去出去,閑人免進(jìn)!”
“我們是來找你們領(lǐng)導(dǎo)的,上午不是跟你說過了?”孫賀州惱火的沖著車窗外喊道。
“不許進(jìn)就是不許進(jìn)!這是我們領(lǐng)導(dǎo)吩咐下來的!”范統(tǒng)說到這里,朝著那門一指道:“看到?jīng)]?我們紅羅春酒廠的大門很大,就是不許你們蘆北縣的人進(jìn)去。嘿嘿,以前不是有句話叫什么與狗不準(zhǔn)入內(nèi)嘛,我這里現(xiàn)在也是,幾位,請自便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