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”,劉庚得的手掌,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,他一指靳東強(qiáng)道:“靳東強(qiáng),你是怎么搞的?法制報不說弘揚(yáng)正氣,還被用來當(dāng)作誣陷執(zhí)法人員的道具,我看你這社長真是瞎了眼了!”
面對劉*的暴怒,靳東強(qiáng)一臉的苦笑,雖然他臨來之前已經(jīng)預(yù)料到會有這么一場暴風(fēng)雨了,但是事到如此,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挨w了,誰讓他當(dāng)初把關(guān)沒這么嚴(yán)呢。
“合成照片,真是能耐了,你們報社竟敢把這種造假的照片登上去,真是有能耐,你們收了人家多少回扣?吞了多少昧心錢??。磕銈冞@是干什么?這是在打江省政法工作的臉,打我劉庚得的臉哪!”劉庚得的臉色十分難看,手指指點著靳東強(qiáng),大聲的罵道。
看著挨罵的靳東強(qiáng),趙仁初的心中卻是充滿了羨慕,能夠被劉*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頓,那只能說明劉*這是恨鐵不成鋼,嫌他不爭氣了,要不然,二話不說,直接開除不得了?或者不顯山不露水的把這筆帳給他記下了,有機(jī)會給他雙小鞋穿了,不比這唾沫星子更能發(fā)泄一下心里的怒火嗎?而自己這等現(xiàn)在還沒有聽到劉*批評的人,才是最慘的。
他多么希望,此時劉*也能使勁痛罵自己幾聲,如果他也能對自己這么口無遮攔的痛罵一番的話,那自己的前途可能還能有點想法。不過可惜,劉庚得好似已經(jīng)忘了他的存在,丁一平也低著頭一不發(fā),好像全然忘記了屋子里還有他這么一個人存在一般。
等劉庚得重新坐下來之后,靳東強(qiáng)這才小心的說道:“劉*,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做錯了,就是檢討,處理人甚至是書面檢查我們都認(rèn)了,但是現(xiàn)在蘆北縣法院將我們的人都帶走調(diào)查,這出不了報紙可不行啊。”
“帶走調(diào)查,哼,我覺得人家?guī)У囊矝]有錯。”劉庚得的話說的硬邦邦的,不過從這話語之中,靳東強(qiáng)還是能夠聽得出劉*的意見的。
劉庚得的辦公室靜悄悄的,沒有半點的聲音,一股壓抑在空氣之中不斷地流動,不論是丁一平還是趙仁初,都是屏心靜氣,不敢輕舉妄動,生怕一不小心驚擾了沉思中的劉*。
“蘆北縣,呵呵,蘆北縣還真是鬧出了不小的事情,東強(qiáng),人,我可以給你先要回來幾個,好歹讓你把這一期的報紙先弄出來,但是誰犯了
錯誤,誰就要負(fù)責(zé),該怎么處理,就要一查到底,決不姑息!”劉庚得在恢復(fù)了平靜之后,態(tài)度嚴(yán)厲的對靳東強(qiáng)道。
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?!苯鶘|強(qiáng)聽到劉庚得能夠出面,頓時就將心放下了大半,對于他這個社長來說,最不能承擔(dān)的后果,那就是報紙不能按時出版,至于其他的事情,那都好說。
劉庚得的目光,不經(jīng)意間落在了趙仁初和丁一平的身上,這兩人此時惶恐的就好似兩個犯了大錯的小孩,特別是趙仁初,此時已經(jīng)有一點魂不守舍了。
劉庚得沒有說話,而是拿起電話薄,剛要翻動,那靳東強(qiáng)已經(jīng)小聲的說道:“劉*,蘆北縣主抓政法的副*叫王子君,他的電話是……”
劉庚得聽到王子君這三個字,撥動電話的手為之一頓,不過隨即,他還是快速的將電話撥了出去。
“喂,你好,請問是王子君*么,我是省政法委的劉庚得啊。”劉庚得此時是滿臉的笑容。
“嗯,王*啊,這件事情靳社長已經(jīng)給我匯報了,我很是氣憤啊,對于他們報社發(fā)生的事情,我感到非常的憤怒,嗯,下面的同志受委屈了,尤其是那位被誣賴的小姑娘,更是受委屈了,你代我傳達(dá)一下我對她的問候。”
“對于這件事情,我的意見是執(zhí)法必嚴(yán),違法必究,該是誰的責(zé)任,就得讓誰來承擔(dān)。不過有時候,咱們在工作上也得講究統(tǒng)籌兼顧嘛,靳社長他雖然應(yīng)該承擔(dān)責(zé)任,但是法制報的出版時間是不能耽誤的。”
“那好,就這樣,王*啊,你能夠頂住壓力,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,這很好。嗯,等一會兒我就讓靳社長給你聯(lián)系?!眲⒏谜f話之間,就放下了電話。
靳東強(qiáng)小心翼翼的看著掛了電話的劉庚得,想要開口,又趕忙閉上了嘴巴,雖然他和劉庚得的關(guān)系不錯,但是在這個時候,還是知道什么該自己說,什么話自己不能開口的。
“靳社長,蘆北縣法院的同志還沒有走,你去找他們吧。對了,說話的時候客氣點,下面的同志也不容易。”劉庚得放下電話,一本正經(jīng)的囑咐道。
靳東強(qiáng)一聽說事情解決了,臉上頓時洋溢起一陣的笑意,他想要恭維劉*兩句,但是看著劉*那有點陰沉的臉,他還是很知趣的說了一聲我這就去執(zhí)行劉*的指示,就快步的朝著門外走去。
隨著靳東強(qiáng)的離開,房間之中只剩下了劉庚得三人,此時的趙仁初,就好似熱鍋上的螞蟻,手足無措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“劉*,這件事情我得向您檢討,我工作不細(xì)心,差點釀成一個大失誤,幸虧劉*明察秋毫,差點惹出個大亂子來了!我愿意承擔(dān)責(zé)任,您批評我吧!”丁一平在沉默了半天之后,就一臉痛心的朝著劉庚得承認(rèn)錯誤道。
劉庚得滿臉凝重的朝著丁一平看了一眼,點了點頭道:“一平*啊,這件事情,錯誤并不完全在你的身上,不要有什么心理負(fù)擔(dān),不過,以后的工作中,這種事情還是要慎之又慎,盡量避免比較好。”
丁一平連忙點頭,嘴中更是說了一大堆的保證。趙仁初看著低頭檢討的丁一平,也趕忙道:“劉*,這件事情我……”
就在趙仁初的話語剛剛說出口,劉庚得就一揮手道:“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,我還有個會,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趙仁初看著一臉嚴(yán)肅的劉庚得,還想要說什么,卻被丁一平一把拉了出來,此時此刻,丁一平可不管他趙仁初是不是聽我的話,他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全自己。
就在兩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,劉庚得突然慢條斯理道:“仁初同志為政法工作操心費力,辛苦了大半輩子,也該歇歇了,以后就不要讓他這么辛苦了。”
正在出門的趙仁初,本來就惶恐不已的心,此時更是不知道了方向,如果不是丁一平拉著他,此時腳下一軟的他,恐怕當(dāng)場就跌坐在地上了。
不要再辛苦,那豈不等于就成了省政法委的閑人了?而這等提前退休的日子,他可真不想過。在懵懵懂懂的被丁一平拉著走了出來之后,趙仁初已經(jīng)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在哪個方向了。
丁一平在來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,一把甩開了拉著趙仁初的手,冷冷的看了趙仁初一眼之后:“趙仁初同志,劉*愛護(hù)你這老同志,從明天起,你就在檔案室上班吧?!?
如果說政法委最清閑的地方是什么地方,那就是檔案室,每天除了面對一摞摞的檔案,真的沒有什么地方,而去了檔案室,那就真的跟千年不見光日的老古董一般,整個人都會發(fā)霉的。
想著檔案室那幾間陰森森的辦公室,趙仁初就覺得自己的頭一陣發(fā)懵,嘴唇碰了碰,想給丁一平說說自己其實還年輕,那一瞬間,只覺氣血上涌,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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